“師父本就心繫天下,如果墨家從一開始就打算為敬王所用,那麼勢必捲起天下戰爭,所以師父帶我出來,說是遊歷,實則是尋找解困之法……”
秦蘇踉蹌,什麼都清晰了。
小時候他一直不明白,師父為什麼到處遊走,步履匆匆,像是在尋找什麼。
後來他落腳矅京,成為天師府府尹,一向無慾無求的師父卻自願涉入朝政。
小秦蘇不明白,於是問他為什麼,他則是回答了蒼生。
蒼生……
全都對上了。
“李永業滿腹野心,不可能聽從師父的建議,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一個好處,這個好處,必須大過皇權,而且是能讓李永業痴迷的程度……”
不用秦蘇說,李鶴和明珠就已經想到了來龍去脈。
這個好處,就是長生。
浮若大師不求長生,但他獨特的身份地位足以讓李永業越發相信長生乃是世間真實存在,於是,天師府成立以後,李永業就把重心放到了尋求長生之上。
天師府在這方面舉足輕重,師父每一次藉以天機前去問話,都是間接左右李永業的選擇。
想明白以後,秦蘇越發敬佩浮若的智慧。
他用一種順其自然的方式庇護蒼生。
他不告訴秦蘇,也是不想把他牽扯進來,讓他自己選。
想通了一切,秦蘇深吸一口氣,下定某種決心。
“不管墨家的計劃是什麼,我都會延續師父的意志,阻止他們。”
明珠深有感慨,“天下將亂,民不聊生,矅國如今需要的是一個明主。”
她和秦蘇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李鶴。
李鶴顯然沒有做好準備,怔了一下,道:“本殿想做皇帝很久了,但是從來沒想過給蒼生做點什麼,你們找錯人了。”
明珠堅信地說:“不,我相信你會當成一個好皇帝。”
就憑那一篇“問天”,就已經足夠了。
李鶴不耐煩,又不好對明珠發,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
晚上,秦蘇拿來兩壺酒,找到了李鶴。
秦蘇看著吊兒郎當,實則很有分寸,除了浮若大師圓寂那次,就再也沒有主動找李鶴喝過酒。
李鶴接過,這個時候,花景輝也從樓梯上來了。
“你們這麼早?”
花景輝為了躲人耳目,從密道來的,走的滿身是汗。
三人在天師府的頂層推心置腹,把酒言談。
秦蘇解開了他一直以來的心結,說道:“我一直不明白師父的用意,今天開悟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活的這麼自私,這麼簡單的道理竟然現在才懂。”
李鶴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誠然如此,可殿下的目的與維護蒼生並不衝突,何不一試呢?”
李鶴煩了。
明珠想讓他做個好皇帝,可他從來都不是為了天下人才去搶龍椅。
“本殿不想天下人,只想叫天下人臣服。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本殿,再多嘴多舌就把你從這扔下去。”
他只是嚇唬人罷了。
李鶴就像一個長著刺的仙人掌,因為生活的環境很疾苦,為了保護自己生出一身的刺,可掰開來,裡面是軟的。
“殿下再好好想想。”
“今兒是什麼局?怎麼聊的如此深奧?”一直沒說話的花景輝悶了口酒,遠眺四野,說道:“登高樓處,臨危之風,越處在權利的中心,受到的危險越多,也越容易迷失自己,其實皇上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我母妃剛走的那幾年他真的把我當親人看,他還跟我說過,帝位難做,希望我能過的平凡點。”
秦蘇“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