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都有離體的模樣,周圍站著其餘的金丹真人,其中有兩個甚至是先前見過,在錢塘江畔動過手的。
然而令岑青驚訝的是,張錚居然也在這裡,只看他一臉頹敗垂首負手的模樣,就知道這廝已被人拿下。
“岑青,你本是化形蛇妖,四月十七於岳陽城殺死三十八名凡人,而後流竄至中原,改頭換面,於去年年底潛入臨安,指使手下五鬼盜竊財物,截留官銀,為惡之甚,罪不容誅。”
義正詞嚴地開口的,是一名陌生的官員,身著黑底金線滾蟒袍,頭頂四方長翅官帽,大約四十來歲,蓄著一副美髯。看上去威風凜凜,氣勢不凡,但是他一開口就讓岑青反感起來。
“張錚,岳陽城的案子不是了了麼?這廝又是做什麼的?”
“放肆!”
這次異口同聲喝斥的卻是周圍幾個金丹真人,其中一個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張錚,這就是你結交的妖孽?”
“貪戀蛇妖美色,濫用道門職權,張錚,你已不配龍虎山門人的身份。”
“此事還需教主斷定……”
“斷定什麼?我已稟明法令宗,宗令已下,剝去張錚龍虎山門下行走一職,趕出龍虎山。今後不得自稱道門弟子。”
“無量壽福,若非張錚是教主直系,理應廢去一身修為。”
……
這幾位龍虎山的金丹真人七嘴八舌,矛頭卻紛紛對準張錚,岑青一時愣住了。
下一刻,張錚朝她看了一眼,挑起嘴角:“誰稀罕?”
“你說什麼?”
“我說,誰稀罕待在龍虎山?誰稀罕做什麼門下行走?誰稀罕當你們的天師教主?”張錚哂笑道,然後他攤開了雙手,“官銀是從我手中交給官家的,五鬼現在還在給我打下手,還有什麼說法衝著我來,小爺我全接了。”
“張公子,官銀的來路去處你還沒有交待。”那官員冷笑一聲,言辭犀利。他見岑青一出現,先前守口如瓶的張錚便如同被人拿捏住了痛腳,怎麼肯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五鬼在此,還需什麼來路?這不是你們的打算麼?至於去處,大約這片宅邸便是你們所指的去處了吧。”張錚同樣冷笑起來,目光一一掃過面前的那些金丹真人,最後無比諷刺地停留在官員的身上,“王大人號稱青天在世,明察秋毫,想必已有更加合理的說法。”
“此次人贓並獲,你若不能自證清白,本官自然按照大宋律令治你的罪。”
“隨便。”
岑青仔細聽了一會兒,不禁苦笑起來。看來張錚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道門的鬥爭中都是一敗塗地呢。
這已經不是負犬的哀鳴,而是完全在破罐子破摔了。
“本官是臨安府尹,恰好也領著道門法令宗的權責,張錚,你既然願意擔下所有罪名,那麼我就按照王法與人道法令給你如下判決:封去你一身道門靈力,削去眼下官職;罰銀千兩,上品靈符一百;流放太湖北苦役十年,非大赦不得再回臨安。”
張錚抿著嘴一語不發,封去靈力,流放十年,這不僅是讓他再也無法爭奪天師之位,更是斷絕了他的道途。
金丹真人揮手,一道上清鎮靈符融入他的神魂,隨即有人過來收走了他的百寶囊與靈符,他的築基修士的氣息黯淡下來,變得與普通人一模一樣。
“蛇妖岑青,你初入人世便妄殺凡人,人道法令之下,原本該令你化為齏粉。但本宗念你所殺皆為窮兇極惡之輩,死罪可免,活罪難恕,因此封去你一身妖力鎮壓於蘇州寒山寺,待百年之後再現人間。”
似乎根本不等岑青接過話尾,又知道她手中噬魂槍的厲害,幾名金丹真人早已提前出手,噼裡啪啦七八道靈符同時打入她的軀體,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差點沒把岑青擠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