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前肢在地上刨出半人深的泥坑,然而血肉卻飛快地衰老下去,臉上的毛髮變成灰白色,再頹敗脫落;面板皺縮起來,佈滿了銅錢大小的黑色斑點;雪亮的牙齒也變得焦黃,暴露在脫水的牙齦和嘴唇外,臉型已經腐化成了骷髏的形狀;最後整個身軀都朽腐下去,變成了一堆包在外衣下的零散的骨頭。
而在岑青的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晦暗溼冷的霧氣潮水一樣在長槍的周圍瀰漫,濃霧中嘯山君的魂魄剛剛升起便被升騰咆哮的濃霧拍打下去,他的魂魄痛苦地嘶吼著,宛如溺水的人伸著求救的手臂在濃霧裡向前遊動,不過還是漸漸地被霧氣吞噬和同化,只餘下淺淡的輪廓,下一刻卻連輪廓也看不見了。那些死亡之霧貌似慾求不滿地在周圍逡巡著,探索著,最終無功而返,重新迴歸到長槍的體內。
這時間,岑青雙目中的景象終於慢慢重合在一起,長槍兀立在泥地上,嘯山君已經變成槍底的枯骨。
“你的槍,會吃人。”
張鈺連聲音都在顫抖,不過這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作為一個只是想見識江湖風貌的閨中少女,這一晚上岑青帶給她的驚嚇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極限。每當她覺得事情太可怕的時候,岑青總是生硬地把另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再擺到她的眼前。
這才不是她想要的江湖——她想要的江湖是少俠們鮮衣怒馬,俠侶們伉儷情深,大俠們義薄雲天,名俠們德高望重——而絕對不是眼前這種我殺了你,你殺了他,剛挖出別人的心肝吃進肚裡,馬上又被人打成死狗一般,最後連屍體都無法留下。
皇天啊,后土啊,我要回家。
而四鬼連眼神都不正常了,他們和岑青同樣能夠看到嘯山君魂魄被吞噬的畫面,想起之前跟這杆魔槍住在同一屋簷下的日子,真是無知無畏。
須知道,這位是連鬼都吃的主啊。
在他們驚駭欲絕的眼神裡,岑青走近那杆槍,伸出手掌。
“青公子!”
“岑青!”
岑青衝後面擺擺手,示意他們自己無恙,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抓住了槍桿。
如同他猜測的一樣,這杆槍並沒有反噬他自己,看來它此刻的威力只在槍尖之處。
“再輕一些,再細一些。”
“神龍鬥士,變身!”
“蚩尤大帝的魔槍啊,請喚醒九黎眾的血脈吧。”
“黃昏之龍,聽從我的召喚。”
“……”
在眾人剛剛輕舒口氣和再次膽戰心驚的心情裡,岑青圍著那杆槍轉了幾圈,嘴裡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什麼咒語。不過眼見他握住槍桿後依然無恙,四鬼和張鈺還是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張鈺眼中滿是欽佩,而四鬼大約便是覺得岑青是個傻大膽了。
“卑微的凡人,是你在用奴隸的語言召喚我的回應嗎?不過你用來讓我甦醒的血靈太低階了,快去弄一些高貴的血靈讓我恢復實力。”
原本岑青只是打趣一下這杆異變的槍,卻沒想到居然真正得到了回應,他呆了呆,而後醒悟起追星的樣子,隨即為長槍的言語噗嗤一聲笑了:“一杆破槍的槍靈,你給我裝什麼比?”
“哈哈哈,吾乃噬魂,數千年來死在我手中的神魔不計其數,你們這些凡人在我眼中只是螻蟻一般的東西,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呸!”
岑青沒有跟自稱噬魂的槍靈廢話,叫過來張鈺讓她把岑福的魂魄暫時收養在她的空靈玉闕中,反手把長槍收回靈鐲裡,這才罵了兩句。
“白痴。”
“戒指裡的老爺爺,阿拉丁的神燈,漂流瓶裡的魔鬼這種故事我早已耳熟能詳了,不過我既沒有什麼幾年之約,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想在我面前抖身份耍威風,我看還是再關你幾千年的禁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