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子本已經失望,此刻卻又聽得轉機,頓時欣喜若狂:“仙長凡有所需,在下必將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我有個熟人被你在陰司告了一狀,現在陰司要拿人家問罪,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想要這丹藥,就先去把陰司的案子消了吧。”
“仙長恕罪,在下哪有膽量狀告仙長的朋友……”玄陽子被靈鹿兒的嚇得要死,正要辯解卻忽然想起自己到來的緣由,不由得面容驚訝,張口結舌道,“仙長是說那……那青蛇?它是一隻妖啊!”
“嗯?你對妖很有意見嗎?”
“這……”
“我也是妖,只是個仙靈道的小妖。”靈鹿兒撇撇嘴道,“當著和尚罵禿驢,人間的修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懂禮節了?”
玄陽子只覺得額前汗水泠泠而下,再也不敢隨意開口了。
靈鹿兒只是發了個牢騷,繼續問他道:“行麼?”
“什麼?”玄陽子只當自己衝撞了仙家的童子,正在自責之中,腦筋一時沒有轉過來,直到靈鹿兒又問了一聲他才想起對方先前的要求來,連忙應聲,“在下謹遵仙諭。”
“嗤——”靈鹿兒恥笑了他一聲,從懷裡摸出一粒光華璀璨的丹藥丟在玄陽子的面前,就像丟了塊兒泥垢。
玄陽子被那丹藥上散發的靈氣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它拾起來,又打上了幾道法訣,這才略略心安,鄭重地把它放進珍藏的藥囊法器中,又叩首致謝道:“多謝仙長賞賜。”
“莫要忘了去消案子。”
靈鹿兒的聲音在渺渺地迴盪在山間,而當玄陽子抬起頭來,卻早已不見童子的身形。
感嘆了一番仙人的神奇,他輕嗅著藥囊法器裡的仙丹香味,覺得整個道心頓時安穩了幾分,忽而想起仙童的叮囑,連忙順著原路退了回去,心急火燎地前去陰司銷案。
他離去之後,那片山崖在原地消失,重新化為一片崑崙仙境,一株靈芝草伸了伸懶腰,從地上跳起來,變成了個白生生的胖娃娃,不滿地對靈鹿童子嚷嚷起來:“鹿師兄,這人我看著就討厭,你幹嘛還要給他仙丹。”
“我也不想給啊,這仙丹是我從觀音大士那裡偷的,平時吃都捨不得吃,只能偷偷聞聞而已,誰知道還是被仙翁發現了,讓我拿這東西打發他走。”靈鹿兒一臉的心疼。
“你什麼時候還有個蛇妖朋友?”靈芝娃娃對於丹藥沒有什麼概念,只是本能上討厭玄陽子而已,牢騷了一句之後想起之前好奇的問題來,“你把他帶來我看看。”
“鬼才認識什麼蛇妖朋友,還不是仙翁吩咐我這麼說的。”靈鹿兒氣哼哼地道,“人間的那些妖,不是修的妖魔道就是修的大聖道,整天打打殺殺的,我怎麼可能認識那些人。”
“靈鹿師弟,你對打打殺殺有意見嗎?”
平地掀起一陣清風,白鶴童子從天上降落下來,抖了抖身上的翎毛,化為潔白的羽衣,眉眼如劍。
“鶴師兄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靈鹿兒笑嘻嘻地問道。
“地府那種汙穢的地方,誰願意多待。”白鶴童子傲然地拍拍衣服,似乎在向下抖落地府的陰氣死氣,“我去回稟仙翁,事情沒有辦成。”
“啊?”
“有人比我搶先了一步,一隻五百年修為的小妖而已,算什麼東西,都當成香餑餑呢。”
第三十七章 痛快認罪
就在玄陽子離了崑崙,急急地朝地府趕路的時候,黑白無常“押”著岑青趕到了罰惡司。
鎖魂枷和勾魂索對岑青幾乎沒有用處,因此比起其它被鬼卒牽拉扯拽著進入罰惡司的鬼魂,岑青兩手空空跟在黑白無常身後,休閒地溜溜達達,看上去實在惹眼得很。
與外邊通明的燈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