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和那個孩子不能留了,父親想安氏全族被她們母子害死嗎?”
安太師望著安錦顏,一語不發。
“現在那個賤人以為父親是站在她那一邊的,所以父親下手殺她們母子不是難事,”安錦顏面對著安太師這種失望透頂的眼神,也不迴避,紅杏出牆,生下孽種的人又不是她,“我能護那賤人一次,護不了她第二次。入了宮後,若是哪位娘娘再起了疑心,父親能幫她嗎?”
外臣就算在宮裡有眼線,有人手,可是宮妃間的爭鬥,外臣多半是幫不上忙的。安太師沒有回答長女的問話,只是微微扭曲著的臉,告訴安錦顏,她的這個父親這時起了殺心。
“以為她是安氏的另一棵富貴樹,”安錦顏好笑道:“沒想到竟是催命符。”
“太子妃娘娘這是要去哪裡?”安太師問安錦顏道。
“我這段日子還是遠遠躲開的好,”安錦顏說:“聽說西城外十里的妙香庵求子靈驗,女兒去求子的同時,也為太子殿下祈福。”
安太師道:“太子殿下竟然在這種時候放你出宮。”
“他不在乎我,”安錦顏笑容平淡地道:“我一去不回對太子殿下來說也許最好。不過父親放心,女兒不是安錦繡,不會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情。”
安錦顏坐上轎一路往西去了。
安太師站在林間淋了一會兒雨,望著灰濛濛的天發呆。一個人的性命遠遠比不上全族人的性命,安太師不是個心狠的人,只是面臨這種境地,他根本沒的選。
“太師,”管家在林外久等安太師不到,便打著傘進林來找,看見站在樹下的安太師後,忙跑到了安太師的跟前,為安太師打傘道:“太師怎麼站在這裡淋雨?”
安太師一語不發地往林外走去。
管家不明所以,跟在安太師身後走著。
“你的那個女兒今年出嫁了吧?”安太師走著走著,突然就問自己的這個貼身管家道。
管家聽安太師問起了自己的女兒,忙就笑道:“這還得託太師的福,免了她的奴籍,這丫頭嫁了一個府裡的三等侍衛,過她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三等侍衛,”安太師說:“她還能嫁得更好的。”
管家忙就搖頭,“這丫頭能嫁這個女婿,奴才就已經很開心了。”
“這個侍衛女婿待她好嗎?”
“奴才看著還行,”管家說:“小倆口沒紅過臉。”
安太師回頭看看管家,他一個太師突然就羨慕起這個下人來了,“知足就好啊,”安太師跟管家嘆了一句。
管家忙說:“奴才命賤,只求活著就好。”
安太師心中苦笑,他們安氏如今倒是滿門的富貴,他卻很久沒有過過舒心的日子了,功勳之臣,世族大家,在皇族面前,還不就是賤命幾條?
中宮裡,皇后看著一身泥濘的嚴嬤嬤道:“你怎麼弄成這樣了?下著雨不知道打傘?”
嚴嬤嬤說:“奴婢心裡害怕,奴婢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奴婢……”
“好了,”皇后說:“如果如何?看你這個樣子,那個是孽種了?”
嚴嬤嬤低著頭,蚊子哼一般說:“是。”
“這是誰的報應?”皇后冷笑著問嚴嬤嬤道。
嚴嬤嬤不敢說話,頭低得下巴都碰到了胸口。
“美貌的女人得有多討人喜歡啊,”皇后也不需要嚴嬤嬤應和她的話,自言自語了一句後,跟嚴嬤嬤道:“去請聖上來吧,讓本宮把這事稟報給他。”
嚴嬤嬤說:“娘娘,這事真的要說嗎?”
“本宮為何不能說?”
“娘娘,您是六宮之主,出了這種事,聖上若要怪罪,奴婢怕娘娘您……”
“笑話,”皇后把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