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科羅氏怔了一怔,抬頭看向遠方,遲疑一下,低聲道:“好像到了白塔子河。”
“白塔子河?”吳扎拉“噢”了一聲,“那就是大淩河了。”
吳扎拉有些失神,她想到了這個地方太多的過去,太多的過去。
遠方,馬背上的阿拉木不住抽泣著,任由叔叔牽著他身下的黑馬往前疾駛。後面,沒有追兵,但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阿牟其,我們要去哪!”
布蘭泰沒有回答侄兒,因為他絕望了。
在他的前方,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支漢人的軍隊,他們打著赤紅的軍旗,隔著白塔子河靜靜的看著河對岸。
阿拉木也看到了河對岸的人馬,他的面容變得扭曲。
錦州丟了?
布蘭泰萬念俱灰,他勒停了黑馬。此刻,他就是渡過河,也無濟於事了。
漢人,在關外大地佈下了天羅地網,滿州人就如同網中的鳥兒般,再也插翅膀難飛了。
白塔河,就在一里開外。
這一里,卻像是地獄和天堂的分界,遙不可及。
一隊騎兵呼嘯而過,沒有半分停頓。
馬蹄聲後,兩具無主的黑馬獨自奔跑到白塔河邊,它們實在是渴了。
遠方,越來越多的旗幟出現在地平線。
一隊又一隊的太平軍從四面八方匯聚於白塔河畔。
這裡,還有另一個名字,它叫大淩河。
“預備!”
“擂鼓!”
“咚咚咚!”
奔騰的大淩河畔,招魂的鼓聲響徹天際。
鼓聲中,新二軍上萬將士注視著眼前。
他們什麼也看不到,但黑土之下,埋藏著數以萬計的骸骨。
曾經的堅城已然不在,地表上剩下的只是殘垣斷壁和三棵老槐樹。
歲月帶走了大淩河城,也帶走了這片土地上發生過的一切。
但有人記著。
山河難移,志存高潔,故國雖破,赤心湯湯。明明在下,赫赫在上。日月昭昭,唯吾大明!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南北夾擊
七月十日,新二軍整三鎮乙旅在旅校羅倫的率領下攻陷了盛京,隨之恢復此城舊稱“瀋陽”。
瀋陽攻破後,婦女盡數攜回營中,單獨歸置,以行日後分配。老弱青壯1400餘盡數驅至渾河殺害,割首級而堆,以祭祀渾河之戰英勇殉國的戚家軍和白桿兵將士。
從義州、昌城等地越過鴨綠江的朝鮮兵馬相繼攻克赫圖阿拉老寨、撫順、寧古塔等滿州城寨,斬殺滿兵480餘,俘虜女眷1000餘。所搶財寶,上交六成,餘下由朝鮮軍隊自行分配。獨戰馬、兵器、盔甲、糧食等物則由明朝聯軍統一清冊,朝鮮軍不得私藏。
瀋陽城破後,太平軍傳檄關外諸部,責其一月之內向太平軍投誠,獻人丁名冊供大軍徵用。如有不從者,一律視為滿州餘孽剿殺。
寧古塔副都統阿喇穆率殘餘滿州人300多逃入山中,蘇納接報,命佔領瀋陽的羅倫部和朝鮮兵各出一部追擊。嚴令務必擒殺阿喇穆,不得令一個滿州人逃脫。
在中朝聯軍的搜捕下,阿喇穆上天無門,下地無路,遂於二十四日率殘部出山投降。其後被騙至玄天嶺一山凹中,盡數殺害。
自新二軍登陸旅順至瀋陽、寧古塔、遼陽等地相繼攻陷,太平軍共計斬殺滿州披甲兵丁1400餘,旗丁阿哈3000餘,擄婦女2000餘,其餘各族被殺約千餘。
向山海關進軍過程堪稱順利,和大都督府之前的判斷一模一樣,關外滿州八旗毫無抵抗之力,虛弱的甚至可以說不堪一擊。只著隨著戰線的拉長,太平軍的糧草補給線成為棘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