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圓了起來,走路開始有些困難。她的父母一直在這邊照顧,我的母親亦從一開始知道她懷孕便定時讓人送各種湯補過來,她的身體狀況尚保持良好,只是他們一直不知道她有嚴重的失眠症,這是她要求我必須為她守密的。
而這一段時間裡,城西,我們後來又曾見過一次,同樣是在仁愛醫院裡,我陪蘇媞去做產檢,而你,在紀安晨的攙扶下,從醫院裡面出來。
時序已是九月初秋,陽光不再那麼明媚耀眼,我們各自成雙對,迎面而來。
你率先看到我們,頓了腳步,你的目光靜靜地流連在我攙扶蘇媞的姿勢,以及,她隆起的腹部。
你微笑著,在淡金色的陽光下,卻格外刺我眼。因為你的笑容有多勉強,我能夠看得出來。
城西,我多麼放不下你,可是此時此刻,我又還有什麼資格,繼續記掛你?我尋不到兩全之法,可以讓我繼續深愛你,又不負於蘇媞。
你慢慢調整了微笑,已完全看不出勉強之態,隨後,你示意紀安晨攙扶你過來,在我們對面而立。你像是遇到老朋友一般,含笑問蘇媞:“幾個月了?”
而與你面對面,蘇媞還是緊張,她揪了揪我的衣袖,一副無法面對你的樣子,我無法理解她這種心態,拋開當事人是我來講,在愛情世界裡,本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她贏得了我,又為何要對你感到愧疚和無法面對?是因為桐城發大水那一年,她隱瞞了你的訊息?
對於這件事,我對蘇媞,不是完全無恨,不可能沒有恨的,我甚至想過拿這件事質問她,繼而有理由將她捨棄。只是,她如今這病情,以及腹中的我的孩子,又教我怎麼忍心?
何況,如今我已明白,我與你之間,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責任在我。
我捏了捏她的手,給她信心,她終於開口答你:“七個半月了。”
你朝她腹部探手,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你的手尷尬地垂在半空,唇角含著的笑也有些僵,“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它……”
蘇媞飛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抽出與我相握的手,拉住你即將縮回去的手,在她腹部上輕輕撫摸,爾後說:“城西,這個孩子,以後是你的,請你一定代我,好好照顧它。”
我不明白蘇媞這是什麼意思,而你,也有一瞬間的驚愕。隨後你笑了,挽了身旁紀安晨的手說:“如果寶寶將來要認我和老紀做乾爸乾媽,那自然是可以的。”你仰臉望他,“是吧,老紀?”
紀安晨含笑望你:“自然。”
這一刻,城西,即使我已有了蘇媞,即將有一家三口的圓滿,但看到你與紀安晨像老夫老妻一般的言語神色,我心裡還是感覺到了窒息的疼痛,心口滿是酸澀之意。
我清楚地知道,我還愛著你,只是已不能靠近你,如今我有妻,而你與紀安晨,應該也是在一起了吧。我們曾經是愛情的信徒,但現實終究是現實,我們未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各自單身一輩子。
只是城西,我那麼地遺憾,即使你的腿有了什麼問題,你也應該早一點回到我身邊,那麼愛你的我,即使你變醜變殘,我都不會嫌棄你,只會更疼惜你愛護你。
但你選擇的是逃避,於是也讓我們錯過了彼此,錯過了生命裡最好的年華。
我不由自主望向你的腿,你穿著黑色長褲,是那種垂墜感極強的絲綢類布料,我這樣看過去,並看不出什麼異樣。城西,你的腿,到底是什麼問題呢?對於這個問題,我還是很關心,很想問出口,但又害怕你再次像在秦笙家那天一樣,要我“滾”。
我們之間,不應該這樣橫眉冷對,更不應該這樣劍拔弩張。
你似乎未注意到我的目光,繼續在問蘇媞:“給寶寶取好名字了沒有?”
蘇媞看著你,動了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