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另半張臉曬在她母親的面前,“夠不夠?要不我把我這半邊臉也給你打?”
傾城媽媽站著半天沒動,僵直的站在那裡,眼底有著麻木和複雜,以及一絲絲很細微很細微的不忍心,但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消失,不留痕跡。
她漠然的掃了傾城一眼,轉身離開,見厲安安和謝繁華站在門口,她的臉上立刻換上關切的微笑:“繁華,帶安安去上點藥,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別留疤了。”
“好。”謝繁華晦暗的視線從暖傾城的身上收回,帶著厲安安離開。
聽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傾城覺得,無論她在這個家裡還是在這個世界上,她都是那麼的多餘,多餘的得不到一絲憐惜。
她冷清的笑了一下,走出房間,走廊裡迴盪著從謝繁華的房間裡傳來的聲音。
厲安安吳儂軟語的跟她的母親撒嬌,她的母親對厲安安也不像對她那樣,那麼冷酷無情,那種溫柔,就好像那才是她的孩子,那才是她疼惜的女兒。
暖傾城依舊很想笑,但是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她從樓上下去,朝門口走去。
“傾城小姐,要出去嗎?吃午飯了。”李阿姨叫她。
傾城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她像是浮在水上的浮木,從謝家走了出去。
李阿姨欲言又止,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搖頭嘆息了一聲,扭頭就看見站在樓梯上的謝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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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傾城同母異父的妹妹
李阿姨頓了一下,緩緩道:“少爺,吃午飯了。”
此時的暖傾城還穿著早上的那套衣服,一件粉色的無袖睡衣,微風晃動間,隱約可見她裡面肌膚上的痕跡。
烈日當頭,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熱。
從謝家走出來,她茫然四顧,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胃裡空空的,傾城很餓也很難受。
她望了望頭頂上的烈日,覺得那太陽格外的模糊,讓她有些看不清,她覺得,她好像要中暑了。
突然,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身上,暖傾城停駐步伐扭頭,就看見乾淨明朗的書帆站在她的身側。
他溫柔的眉眼裡透著擔心:“你還好嗎?”
傾城抿著唇瓣看了他一會兒,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書帆抱起她,將她帶去了醫院。
傾城做夢了,她夢見了自己的父親,夢見他慈愛的笑著叫她囡囡,六歲前的她受盡父親和爺爺奶奶的寵愛,她可以在他們的懷裡盡情的歡笑,也可以在他們懷裡盡情的哭泣。
笑容還沒來得及釋放,場景忽然就變了,變成了醫院,他的父親因為心臟病被送到搶救室,然後搶救無效死亡,然後小小的傾城就再沒有笑過。
後來沒有多久,受不了打擊的爺爺也去世了,爺爺也有心臟病,但是他做過一次手術,他也一直很注意養身,身體一向還算不錯的他在父親的離世中一蹶不起,最後也離開了,奶奶一個人帶著傾城,那個家失去了支柱,奶奶又體弱多病,傾城連上學都成了問題。
不想拖累傾城,想傾城過得好,想她受最好的教育穿最好的衣服,奶奶想方設法聯絡上了傾城的母親,讓她來把她帶走,那個時候,傾城八歲。
傾城穿著被洗的發白的衣服站在謝家富麗堂皇的大廳裡,陌生的地方,讓她很不安,也很侷促拘謹。
奶奶家的房子,充滿了鄉土氣息,能聽見雞和鴨的叫聲,還有一股它們排洩物的臭味,很不好聞,傾城也一直很不喜歡那個味道,但是如今在這連空氣都是香噴噴,乾淨到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地方,聞不見那種味道的傾城卻又開始想念那股臭味,覺得懷念。
夢裡的傾城看著那時的自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