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想著反抗卻無法說服自己推開時才明白,竭力逃避的一切已然發生。
她喜歡這個男人,不願離開。
身份低微但出身於書香世家的蘇詩韻懂得什麼叫廉恥,也明白女子的清白貞潔只應給予誓言執手一生的夫君,然而那晚她還是選擇了接受、順從,青澀回應間徒勞地質問自己這是否瘋狂。
未婚而破身,在貞潔至上的時代,這代表她一輩子只能屬於他。
早晨醒來時天已大亮,對向來習慣早起的易懷宇來說簡直是破天荒,茫然想著昨晚是不是一場夢境空歡喜,低頭再看懷中安靜睡顏,這才微咧嘴角露出笑容。
“難得殿下早睡晚起,恭喜。”
穿衣梳洗後出門,院中孤落身影早坐在石桌前等候多時,一開口就是大有深意的話。
易懷宇心虛地整了整衣領,眼睛四處瞟著就是不肯與偶遂良目光相接,輕咳一聲堆起笑臉:“春困秋乏夏打盹,現在正是最乏力的季節,難免貪睡誤了時辰。”
“是嗎?殿下這盹兒打得離奇,能從自己房間一覺睡到別人房間,技藝實在高超。”
“……”易懷宇笑容一僵,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昨晚他是在蘇詩韻房中過的夜,也是從蘇詩韻房中走出與偶遂良打個照面,怎麼把這麼明顯的“罪證”給忘了?!這麼說來,他和蘇詩韻的事偶遂良知道得很徹底、很徹底,已經完全沒有狡辯的必要。
揉著額角虛弱點頭,易懷宇對偶遂良絲毫提不起脾氣:“反正就這樣了,我與韻兒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你也沒大驚小怪的意思。我打算今天找個時間去向父皇請求賜婚,韻兒我是娶定了。”
“那司馬小姐怎麼辦?”偶遂良並沒有易懷宇料想得那樣容易接受,就連笑意都不肯流露半點,語氣從未有過地嚴肅,“之前殿下一直刻意和蘇姑娘保持距離,利害關係比誰都清楚,如今怎麼突然打破局面?殿下究竟在急什麼?”
本就生硬的笑容慢慢從易懷宇臉上退去,深邃眼神靜靜看著比任何人都瞭解他的摯友,許久,一聲低嘆。
“明知故問。”
“因為覺察到司馬小姐的心意,怕她利用殿下與司馬將軍和姚大人的關係逼婚,所以乾脆生米煮成熟飯,先一步堵住所有人的嘴,是嗎?”
易懷宇不答,負手轉身:“非要說得這麼清楚?這件事你知我知便罷,不要讓韻兒明白,我不想她被無辜捲進來。”
用對一個人的痴心打碎另一個人的痴情,就算事出有因,對後者也是極其殘忍的傷害。易懷宇想要儘快與蘇詩韻成親以避開司馬荼蘭,吃了閉門羹的司馬荼蘭自然會難過憤怒,即便有蘇詩韻作為早已有之的妻子橫在中間,司馬原和姚俊賢真的會輕易釋懷嗎?
偶遂良看著易懷宇背影忽然覺得陌生,或者說,從蘇詩韻這個女人出現並干擾了易懷宇的生活後,他所追隨的未來王者就發生變化,失去一些該有的理智。
從小到大一直無話不說的兩個人首次相對無言,易懷宇在庭中站了片刻便回到房中去看蘇詩韻,偶遂良一個人在熹光殿空蕩蕩的院子裡呆愣好一會兒,最後帶著滿身倦意離開,到宮門口時正遇上一臉期待走來的司馬荼蘭。
“哎,怎麼走路都不看人,當我不存在嗎?”司馬荼蘭一把拉住偶遂良,開啟懷裡的檀木盒遞到他面前,“你幫我看看,這棵白玉樹雕他會不會喜歡?這可是從舅父那裡搶來的,害我還被臭罵一頓。”
偶遂良目光凝視價值連城的白玉樹雕,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沉默到司馬荼蘭不耐煩時卻又突然開口,認真眼眸裡暗一縷苦澀暗藏。
“如果殿下另有所愛不能接受司馬小姐,我可不可以代替他?”
江山故曲Part。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