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驛館的屋簷下,江玄之靜靜佇立著,雨滴打在陶色瓦當上,滴答滴答,比宮廷的編鐘聲還悅耳。他遙望著遠處,隔著濛濛的雨幕,蒼綠的遠山與天相接,如一副煙青色的水墨畫,朦朧迷幻。
同樣朦朧的還有華家一案,讓人琢磨不透,如墜迷霧裡,但不知這遮雲蓋山的手在何處。
一柄竹傘在雨中移動,由遠及近,穿過竹林到了屋簷下,那人收了傘,輕輕抖了抖傘上的水珠,近前來:&ldo;子墨,我調了府裡的帳本,讓人核查了,確有不合理之處,此事我已委婉透露給韓太守,按律,這鄧垣怕是有牢獄之災。&rdo;
&ldo;他家中有重病在床的母親,能贖刑便讓他贖刑吧。&rdo;江玄之長睫微動,&ldo;那個石金以把柄要挾少府丞,罪名也不輕啊。&rdo;
張相如道:&ldo;石金一事,我也一併告知韓太守了。&rdo;
&ldo;恩,畢竟是山陽郡內政務,讓他去操心吧。&rdo;江玄之道,&ldo;那個木香呢?&rdo;
&ldo;尚在查探中。&rdo;
江玄之遙望虛空:&ldo;或許……你可以讓人去楚國查查。&rdo;
頓了頓,又道,&ldo;還有,你去打探打探,山陽郡官吏中,哪些人與華廷有往來,尤其是有矛盾的。&rdo;
&ldo;諾。&rdo;張相如又撐開傘,頃刻便消失在雨幕中。
雨聲淅瀝,尋夢提著傘走出室內,不待開口,那人清雅的聲音傳來:&ldo;去哪?&rdo;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尋夢一跳,這人莫不是腦後長了眼?她頗為鬱悶地瞧向他的後腦,瞧了半晌也沒瞧出什麼,便笑盈盈道:&ldo;下雨閒著也是閒著,我去街上走走。&rdo;
江玄之轉身,平靜地看著她,但見她淺笑盈盈,眸色晶亮,潛藏著歡快與嚮往之意。
他長久的靜默,尋夢摸不準他的心思,只覺得渾身不自在,生怕他不允准,打著商量道:&ldo;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就回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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