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時間就是按計劃和常淵鹿聆霜一起度過的,先是讓常淵陪著自己扮演了一整天的間諜,然後又在晚上三個人一起用“神光棒”胡鬧了一頓,最後像三個瘋子似地,不顧一切地從無人機爆炸的現場逃走,然後笑得精疲力盡。
為了接下來的計劃處心積慮的延光其實也沒有預料到,自己還能在生死攸關的對決之前,經歷這麼快樂的一天。
如果上一週目真的存在,想必那一個自己也會這樣想吧。
然後,他就像是自己原定計劃著的那樣,跟鹿聆霜和常淵道別,然後把那張計劃書,交給了鹿聆霜。
“小……鹿聆霜,你過來。”
他將那摺疊起來的A4紙鄭重地交給了鹿聆霜:
“聽好了鹿聆霜,回到酒店的時候,立刻開啟這張紙,然後儘快讀完。寫在這上面的方案和計劃可以讓你和常淵在海選裡獲勝,我的情況有些複雜,我也完全寫在上面了,你看完之後你可以自己來判斷相不相信,也可以自己決定是否要跟著上面的指示來行動。”
他鄭重其事地交代著,但鹿聆霜顯然還不太能接受。
她的耳朵耷拉著,明明剛才還那麼開心,為什麼現在突然就開始道別了?
鹿聆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延光你,這樣太突然了……你不能像這樣什麼都不說,就突然告訴我們你後面要退出。這樣子,我們並不能理解你身處的情況,也無法判斷該不該相信你……更何況,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應該……”
鹿聆霜竭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理性剋制,但是,那一絲動搖還是從字裡行間中透露出來。
“對不起。”
延光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咬了咬牙,猶豫是否應該把話說的更決絕一些。
他知道,當一個人把下令者當作朋友,就會變得難以完全執行下令者的指示——因為會出於感性的元素,擅自對情況做出“我這樣做才對他更好”的判斷,然後加入自己主觀上認為更好的行動。
這是延光不願意看到的。
他接下來要對抗的是時間回溯的能力,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落索。這兩人最好是不要對他有任何顧慮,只需要單純的認可他的計劃可行,然後按指示去做就夠了。
這才是最合理的,也是最不容易出差錯的。
這是為了整個計劃的成功。
延光這樣勸說著自己,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朋友這件事……我並不這樣認為。實際情況是,我們三個人只是在比賽中偶然結成了隊友。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人品上來說是不過關的,所以最好還是不要把我當作是朋友……”
延光的話明顯讓氣氛冷了幾度,鹿聆霜聽完直接呆住了,就連常淵也怔怔地看著延光。
這段沉默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在場的三人都覺得無比漫長。
“這樣啊……”
打破沉默的人是鹿聆霜,她的耳朵完全垂了下去,但是表情上還是維持著雲淡風輕的模樣,輕輕微笑著:
“你說的對。我們最後不一定會全部入選,只是為了贏得比賽暫時結成了一組而已。不好意思,是我太沒有邊界感了,剛才加好友的提議,就當我沒說吧……讓你們感覺不好了,我道歉。”
常淵沒有說話。
延光也沒有。
“你的計劃書,我會認真看的。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鹿聆霜說。
“好。”常淵說。
“嗯。”延光說。
直到把鹿聆霜送回了酒店,三個人都沒有再說別的話。目送著鹿聆霜進了酒店大門,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常淵才開口問延光:
“為什麼要那麼說。你看鹿聆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