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ll自從離開廢墟之後就一直朝著東邊走著,她的身體好像自從那次導彈襲擊之後就變得奇怪了起來——明明會產生飢餓的感覺,明明會有口渴的痛苦,但……
就是不會死。
目前所有驅動著她朝東走的理由就是“痛”。
即使不會死,也不意味著她可以用土充飢,這麼做雖然能延緩一時,後面也只會更加難受。
她親眼見過曾經餓瘋了的人群將土壤塞進自己的肚子裡最後無法排洩,活活被其脹死的畫面。
所以,寧願忍受這令人發瘋的飢餓,她也只能向前走去……而現在,她遇見了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是一個異國計程車兵。
他身上有好幾處傷口,看見那些血跡和半乾的血肉,她覺得自己餓得恨不得把這個人直接生吃下去。
而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卻不知道shell正在拼命剋制自己的飢餓,反而像是看見希望一樣,衝她呼救……雖然語言不通,但shell也能看得出來。
shell的選擇是救人。
“Awq……”(以太語:為什麼?)
面前的這個男人發出微弱的聲音,雖然shell沒聽懂,但是語氣中大概可以理解到是一個問句。
“啊……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摸摸自己的肚子,含義已經很明顯了。
異國計程車兵點了點頭,shell將其攙扶起來,於是順著他的指示,向著南方走去。
不知道步行了多久,越走,耳畔身邊的噪音就越多。
有爆炸聲,有怒吼聲,還有……槍聲,以及身邊這個男人微弱的聲音:
“Awq……Awq……”
順著聲音,就像是順著排成一列的螞蟻最後一定能找到蟻群似地,聒噪的環境逐漸侵佔了她所有安靜的時間。
她渴望安靜……因為只有安靜時,她才能好好觀照自己的內心。
但是,因為要攙扶著這個男人到他想去的地方,她只能忍受。
等到她順著士兵所指的方向,遇見了幾片帳篷搭建起來的營地時,才被迫停下了腳步。
那些帳篷裡的人隔著老遠就看見了她,還沒等她靠近帳篷五十米,就已經將其團團圍起:
“啊啊……啊……”
“這個波波人在說什麼!”
“她傷害了一個高貴的以太戰士!”
shell還是聽不懂這些傢伙在說什麼,但是可以看出,這些人和自己揹著的這個人是同一民族。
對方似乎很不滿,那原因只能是自己此時正攙扶著這個人了。
於是shell將其放了下來。
還好,男人還有呼吸,應該會信守承諾給自己一些食物……
“砰!”
但是,那些人奉上的並非是食物,而是一顆鑽進心口的子彈。
shell只感覺眼前一黑,沒有了心臟的泵血,嬌貴的腦部立刻罷工,意識緊跟著消失不見。
等她再度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像是一隻被抓住的野獸一樣,五花大綁在一個十字火刑架上:
“這就是我從荒漠中俘獲的一個狂妄的波波人!”
“這些劣等種竟敢聲稱聖城華爾斯查斯是他們自古以來的故鄉!”
“這樣狂妄的人,不配得到以太大神的慈愛!其屍首也該當受千刀萬剮,火刑焚煉!才能洗清其身上的罪孽!”
她感覺心臟每一次搏動,都在跳疼,顯然是因為那顆鑽進自己心肌中的子彈所致。
結果竟然這樣都沒能將她殺死,shell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然而,當她的視力終於恢復到正常水平的時候,她選擇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