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見到衛長纓回來,喜孜孜地去伙房燒水,服侍衛長纓沐浴。
「纓娘,你這幾日不在,婢子可想死你了,每日去門前瞅好幾回,就看你和君侯回來沒有?」
衛長纓將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浴桶中,溫暖的水流洗去了疲乏,她輕輕揉搓著兩條手臂,手臂上留下了幾個拇指大小的淡淡印痕。
「哼!他真是太粗魯了。」
心裡罵著,卻又歡喜著,衛長纓偷偷地笑了。
「纓娘,你笑什麼?」小珠以為衛長纓在嘲笑自己。
「沒什麼。小珠,這幾日你和赤骨相處得怎樣?」衛長纓哪好意思說出這夫妻間的事。
小珠挑了挑眉,道:「還好,他沒和我吵架,挺客氣的,像換了一個似的,說話也不那麼粗粗魯魯了,想必是君侯和他說了什麼。」
看樣子小珠對赤骨仍抱有好感,衛長纓本想勸她另擇良人,轉而一想時間還長,赤骨便是心中有人,但日子久了也未必不會中意小珠。
沐浴完後,衛長纓用了點心和茶水,便在窗下縫襴袍。
「纓娘,你的手藝真是天下無雙,看這針眼縫得多緊緻,走得多直。」小珠讚嘆,這幾日衛長纓走後,小珠也想先代縫,可拿起一看這針腳是自己弄不來的,生怕給縫壞了。
衛長纓也在尋思,自己這番手藝也得有個用武之地。
「小珠,你覺得開個繡莊怎樣?」
頓時小珠眼中一亮,歡喜地道:「纓娘,你想開繡莊嗎?我贊成,纓孃的手藝這樣好,就應該傳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美名……」
說到這裡小珠話音一轉,臉上出現難色,道:「可纓娘你是高門之女,現又是長安侯夫人,拋頭露面做生計,只怕有些人會笑你,尤其是長公主,而且別人也會笑君侯不能養活你,要你出來做營生。」
堂堂的相府之女,君侯夫人,要拋頭露出做營生,確實會有很多人恥笑。
但是靠自己的雙手掙錢,那有什麼可丟臉的!
「小珠,此事你不可告訴君侯,也不可說出去,我還得仔細籌謀。」
「知道。纓娘,不管你做任何事,婢子都支援你。」小珠其實是贊成衛長纓開設繡莊,她刺繡手藝雖不如衛長纓,但也是極好的。
天色漸黑下來,小珠燃了三枝燭火,看著坐在窗前縫衣的衛長纓她不禁心疼,以往在尚書府裡,衛長纓在窗下是看書,現在為人妻子卻要縫衣。
「別不捨得多點蠟燭,傷了眼睛是一輩子的事。」
打點好茶水後,小珠也尋出針線準備做雙單鞋,她瞧赤骨猶穿著厚靴,也沒一雙單鞋換腳。
「君侯怎還沒回來?這都去了大半天了。」
衛長纓也在想這事,李傀就住在京畿的攬月小築,若只是送獅虎獸的血也早該回來了,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估計正在回來的路上。」
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衛長纓剛抬起頭就看見李星迴笑盈盈地進來。「阿郎。」衛長纓起了身。
「君侯。」小珠也起了身,但她立即識趣地退出屋子。
「長纓。」
他額頭上滿是清亮的汗珠,被燭光映得像寶石發光,衛長纓掏出絹巾細細的揩去。「怎樣了?」她問得聲音很輕,有期待,但也不會給予壓力。
李星迴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衛長纓,衛長纓接過瞧了一眼,原來是丹丘山下草地的地契,這張地契上記載這片草地的起始和大小。
「還有這個。」李星迴又拿出一張紙。
衛長纓也接過來看,這張是李傀書寫的契據,宣告將草地無償轉贈給李星迴,永世不得收回。「事情都妥了,你怎才回來?」說著,衛長纓便將兩張契據摺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