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啦!”嚴箴嘆口氣,跑去敲第二間房的門。“小寶,你睡了沒?”
“就算睡了,也被你們吵醒了。”一名金髮少年,揉著一雙惺忪睡眼慢吞吞地踱過來開門。“幹麼?”
“你這裡還有沒有位置,借睡一晚。”嚴箴說。
少年讓過身子。“自己找。”他又跑回床上,鑽進被窩裡。
嚴箴一眼望去,手腳發軟。少年的房間也已堆到剩下床上一處小小人形位置可供安眠,若想再找塊空地借窩一窩,除非飛上半空。
“咦?”說到半空,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主意了。
“小嫵兒。”他對房卿嫵招招手,看見她擠眉弄眼。“不喜歡我這樣叫你?”
她搖頭,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牛哥如此喚她表示的是疼寵,而他,似乎將她當成無知小女孩了。
她早習慣了被看小。天生一張稚嫩臉龐讓她就算吼破喉嚨,也沒人肯將她當成年人看。不過心頭有絲莫名的悵然,好象將失去某種心愛的東西似的。
“那我就叫你小嫵兒了。”不容反對,他拍桌定案。“其它的房間大概也都堆滿東西了,你就去睡我的房間吧!我跟小寶睡一間。”
“可是……”她望一眼沒比垃圾坑好上多少的房間。“這房裡還有地方睡嗎?”
“有哇﹗”他舉手指著半空。
她皺眉不解。
他咚咚咚地跑到客廳,東翻西找老半晌,抱出一張吊床。
“你看好了。”他在兩面牆上各釘入一根鋼釘,綁上環結,吊床就此佔據房中唯一的空位。
房卿嫵瞧得目瞪口呆,原來不喜歡收拾屋子的人,可以懶到這種地步。
他手一撐,翻上吊床,好整以暇地躺著。“瞧,這不就可以睡了。”
“是啊!”她除了佩服之外,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床上的少年懶洋洋地瞄了她一眼。“他肯這樣動腦筋找地方睡已經不錯啦﹗你知不知道,去年我們還住在一樓。”
這跟嚴箴的懶散有什麼關係?房鄉嫵不懂。
“一樓堆滿了,連塊可以落腳的空地都找不到了,我們只好搬上二樓。”
房卿嫵雙腳一陣發軟,原先還想著要找些時間幫嚴箴收拾屋子的,現在聽到少年所說的話,她只想奪門而逃。
“如果二樓再堆滿,那……怎麼辦﹗”她小小聲問了句。
“搬上三樓啊!”少年很快樂地給答案。“反正這整棟公寓都是老大的,除了頂樓借給幾個朋友住外,其它地方我們都可以自由利用。”
她真的想逃了,悄悄地後退一小步、再一小步。
“對了,今晚我睡這裡,你去睡我的房間,至於明天……”嚴箴張嘴打個呵欠。“再說吧!”
她不想住他家了,寧可回PUB打地鋪,但是——
喀啦、喀啦,公寓的門窗被外頭的狂風暴雨吹得嘎吱作響。
透過窗戶望去,偶爾還可見到少許殘枝垃圾在半空中飛。
白天看起來文明熱鬧的臺北市,此刻彷彿陷入魔域中,野蠻恐怖更勝地獄。
這種時候她可不敢外出,只好在這裡將就一晚。
“請問,你的房間在哪裡……啊!”她還沒問完,電燈閃了兩下,整個空間陷入一片黑暗中。
“沒事,沒事,只是停電嘛!”嚴箴毫不在意地說著。
房卿嫵只覺體內的溫度正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冷意佔據身軀,牙關忍不住打起顫來。
他聽到了奇異的聲響,疑問道:“你怕黑啊!”
她搖頭,沒想到四周烏漆抹黑的,誰看得到。
可事實也是,她心底沒有畏懼,只有不安和寂寞;以往這種時候都有父母件在身旁,如今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