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面是一口大鍋。
綠衣女子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成媽媽,裡面有兩百兩銀票、幾件首飾和碎銀子、還有這個院子的地契。萬一……萬一素然……,袖兒就拜託成媽媽了。”
成媽媽的臉一下變得唰白:“姑娘,你……你……你發作了?”
素然搖了搖頭:“沒呢。還有兩日。”
成媽媽淚如雨下:“姑娘,你不是準備求福星郡主救袖哥兒的嗎?姑娘,何不一起……?”
素然苦笑:“媽媽,福星郡主不是郎中,只是認識高神醫和吳震子道長。我們是走投無路,才希望能求她幫我們,同時蹭一點郡主的福氣。可是見到郡主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呢,萬一讓人知道我和袖兒的真實身份,……”
成媽媽愣了愣,喃喃道:“大家都說福星郡主是個好人,所以才有那麼大的福運。而且……而且。我們袖哥兒的染絲術……”
素然擺手阻止了成媽媽的話:“福星郡主和兩侯府哪裡是會覬覦染絲術的人?”而那些會想著貪婪佔有染絲術的人,只會用各種手段控制他們姐弟倆。親人都如斯,還能寄望於別人?何況現在……
所以,福星郡主和兩侯府恐怕是袖兒最後的希望了,只要袖兒能好好地活著,她就什麼牽掛都沒有了。
成媽媽還想說什麼。素然一把將荷包塞進她的手裡:“再過十日就是袖兒的生日,媽媽你今天殺一隻*,我們提前過。那隻花母雞不是不下蛋了嗎?趕明兒你再買幾隻雞仔回來。”袖兒最喜歡吃雞肉和雞蛋。
成媽媽拿巾子在臉上抹了一把,含淚道:“誒,我這就去殺雞做飯。姑娘你進去陪陪袖哥兒。”
素然點頭應了,向最裡面的一間屋子走去,那是她弟弟、也是她在這世上最重要親人成袖的屋子。
看著素然的背影,成媽媽的鼻子一酸,眼淚又留了下來。多好的兩個孩子啊,本該是錦衣玉食的大家小姐少爺,卻……
素然進了屋,床上的成袖還在沉睡,因為袖兒常年用藥,屋裡飄著很重的藥味兒。
看著袖兒蒼白而恬淡的睡顏,素然難掩心酸,這個比她小兩歲的弟弟一出生就帶著胎毒,十九年來就沒有離開過藥罐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胎毒對腦袋產生的影響,袖兒五歲才開始說話,而且說的極少。除了素然和成媽媽,袖兒從來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過一個字。當年袖兒才*歲吧,那些人無論如何威逼恐嚇他,甚至鞭打和針刺,袖兒除了驚恐無措地尖叫,愣是沒有開口說一個字,更別提說出染色的配方。郎中都說袖兒是犯了一種離奇的傻症,請來的道長、道姑則說他是三魂七魄中有一些離開了元神。總之一句話,沒治了。
可是,偏偏就是這個魂魄不全的犯了傻症的成袖,卻能染出世上絕無僅有的美麗的彩色絲線。
素然憐愛地握了握弟弟垂在床畔的右手,袖兒已經十九歲了,除了那次被擄走逼問配方,以及一月一次去離這不遠的山上採花摘草、尋找調色材料外,極少離開過這個小院子,他唯一的樂趣、或者說唯一願意做的事就是調色、染絲。
參照袖兒尋回來的材料,裴家也會時不時送來類似的東西供他研究、選擇。讓裴家人扼腕的是,即使守在旁邊盯著袖兒調配染料,也沒有辦法複製出來。逼得急、盯得緊、打擾到他做事了,袖兒還會尖叫、或者縮到牆角去,幾個時辰都不動一下。
無法記下配方,就意味著只要袖兒一死,裴家就再也染不出那麼美麗的絲線了。裴老爺和裴家大少爺裴少卿為此想盡了各種辦法,卻拿這個“傻子”無可奈何。只能派人在外番和西北、西南等地收集各種染色秘方備用,屆時才好延續雲彩坊在行業內的地位。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袖兒這個可憐的、族譜上無名的、甚至在孃胎裡就被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