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也同樣導致了另一種“無形的”壓力,“比如以前我做節目大多是在夾縫中生存,每天就是擔心節目會不會被斃。現在可能說一句話的時候考慮得要多了,還有就是像跟媒體說話的時候會有所保留。”在這種壓力下產生的焦慮影響了他的健康,緊張、興奮,經常使他難以入睡,他的夫人哈文曾笑稱,中央電視臺醫務室裡的安眠藥除了開給崔永元之外,就是開給李詠的。而李詠在採訪時又糾正了哈文的說法:“小崔現在已經不在醫務室開安眠藥了,現在在醫務室開安眠藥的掛了號的就是我。”在哈文看來,是頻繁獲獎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引起失眠,而李詠卻認為不是這樣:“我失眠主要是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錄製節目本身造成的,因為在一段時間內可能錄製工作會排得比較緊,一天兩場,要連著錄六七場,每天我把觀眾送走,半天這興奮勁兒還沒下來呢,回來之後怎麼能踏實睡覺呢?第二天還要保持一個興奮的狀態,只能借用一些外力讓自己睡覺。”
“還有一種情況,也是我自己比較‘作’,因為晚上是我精力比較旺盛的時候,覺得比較安靜,相對屬於自己。這個書房就是我的世界,我可以由著性子想很多事情,我會經常半夜一點多鐘抓起電話給別人打,第二天他們有時候碰見我夫人就會抱怨,‘李詠怎麼回事,半夜一點給我打電話。’這個我也知道是一個不好的習慣,長期下來還是要靠藥物治療。我這個失眠不是單純一個心理壓力的問題,它也是工作性質和我一些不良的生活習慣造成的。”
這樣的狀況遇到錄製節目的日子最為嚴重,如果是下午錄製節目,為了能讓自己早點進入睡眠,他只能依賴安眠藥的幫助,而且劑量很大,一次需要好幾粒的安定,這樣的劑量,在一般情況下可以讓一個成年人昏睡一整天。
不用錄製節目的日子相對清閒,至少,不必過分擔心失眠的問題,所以,很多時候李詠總是到了天亮才開始入睡,睡上四五個小時之後就醒來。這樣的狀況,常人可能很難忍受,李詠認為自己之所以能堅持下去,一方面是擁有較強的承受能力,又一方面便是節目成功所帶來的成就感:“我沒有累並快樂著那個境界,我達不到。累就是累,疲勞就是疲勞,我是人,不是鐵打的。好在老天給了我比較強的承受力。當然內心還是寬慰的,因為我的投入雖然消耗了精力,但看到節目的收視、收益和節目的影響力在不斷擴大,不斷受到觀眾的追捧,這時候我是欣慰的,累就累點吧。”
六、叛逆的青春,在自閉與逃離之間(1)
出生於新疆,祖籍在山東,正好是中國版圖上的東西兩端。在新疆出生,也在新疆長大,李詠與山東並沒有建立一種精神上的聯絡,即使是在日後的升學,抑或工作,輾轉於各種表格之中,在籍貫一欄上,李詠也總是填上新疆,而不是山東。長在紅旗下,接受的是新中國的國家觀念教育,從山東到新疆,或許並不算是一種漂泊。雖然如此,並不表示李詠就是很喜歡在新疆的生活,“我小時候特別不喜歡新疆,我都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不喜歡那個地方,我老想逃跑。”這種不喜歡沒有理由,也並非一種背井離鄉的失根狀態造成,想逃離一個地方,想“生活在別處”,似乎來自於一種詩人的氣質,它是莫名的,正如憂鬱可以毫無理由地突然降臨。“儘管家庭生活挺溫暖,可我的心態特別不對勁,尤其上了初中以後,老想離家出走。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因為家裡對我疼愛備至,呵護有加,所以離家出走的可能性實在不大,於是,就不管不顧地變得特別自閉,整天獨來獨往,誰也不理。”
“我18歲去北京唸書之前,連烏市都沒出過。更別說什麼去遊覽吐魯番、敦煌、天池等名勝了。”
“我爸我媽1958年從蘭州鐵道學院畢業後就去支邊了。我們家的生活還是比較穩當幸福的,父母是很傳統的人,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