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義拿走,失去玩具的他沒有東西玩,只好坐在院子樓下發呆,平時這個點只在家裡練字的宋疏辭卻出現在了他面前。
那個時候他板著臉問他,為什麼要把東西給別人?
簡霧以為他是在興師問罪,忙拉著他解釋,說宋疏辭送的東西他都沒有給過別人,他只放在家裡玩,不會拿出來玩。
沒想到宋疏辭又問他,想不想把玩具要回來。
六歲大的小毛孩子已經初初掌握了一點兒大人的口是心非,他看著地上成群結隊的螞蟻,裝作豁達道:“給了就給了吧,都是朋友嘛。我媽說跟朋友相處……就是得讓著點,別人也沒有惡意。”
不知道是他的話觸動了宋疏辭,還是他想到了作為哥哥的職責,他素來不愛說話的哥哥居然扭回頭,對他說了一句:“簡小霧,你學不會拒絕嗎?”
簡霧委屈地說他拒絕過了,宋疏辭說連脾氣都不敢發的拒絕不叫拒絕。他說他不想得罪朋友,宋疏辭就反駁他講真話就能趕走的朋友不是朋友。最後他說不過宋疏辭,選擇了閉口沉默。可沒有想到的是,那天晚上睡前,宋疏辭過來敲響了他家的門。
那是宋疏辭第一次主動來找他,表情冷淡的小孩臉很臭地站在他的家門口,嘴角繃成了一條線,他的手裡拿著簡霧“借”出去的那些玩具,還有一張從便利貼上撕下來的紙條。
簡霧目瞪口呆地接過那些零碎的玩具,又低頭去看那張紙條。
宋疏辭多日練字的成果卓有成效,一板一眼的行楷讓人幾乎快要辨認不出這其實來自於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
“簡小霧,”七歲的宋疏辭在紙條上給他寫,“與其選擇他們做朋友,不如選我。”
“……我是你可以隨便發脾氣的朋友。”
那個夜晚,簡霧其實並沒有去急著收拾那些失而復得的玩具,而是摩挲著那張紙條,用尚且稚嫩的聲音讀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把那張紙條偷偷藏在了枕頭下面,衝出去對他母親道:“媽媽,疏辭哥哥說要和我當朋友了!”
他的母親溫和地看著他笑,似乎有些不理解:“疏辭哥哥本來就是你的朋友啊。”
簡霧衝她搖頭:“不,他剛剛才決定做我的朋友。”
……
歲月交織如梭,像是溫吞的潮水,一點一點在他的胸腔裡浸潤而過。
車廂裡的宋疏辭和七歲的時候看似截然不同,卻又好像並沒有什麼區別。
簡霧突然覺得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那張紙條是他和宋疏辭熟起來的,但是因為太久遠太久遠,他已經快要忘掉了。
人的記憶就是這樣,如果一個人,見過一面,彼此做了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時候,而後多年不見,再想起這個人的時候,始終能想起這件事。
可如果一個人一直在身邊,小時候是他,少年時是他,長大還是他,兩個人一起待得太久太密,經歷的事情多到數不完的時候,從前的記憶就會變得模糊,以至於當年他和宋疏辭在吵到分崩離析的時候,誰也沒能想起過去。
但那些過去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雖然埋沒在了記憶的廢墟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