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了。
“當年曼考派人燒了我們的房子,我沒死透,被一個乞丐救了下來,然後就一直跟著他四處流浪。去年冬天他去世了,我就又成了一個人。我想著,反正也活不長久,不如試一試能不能報仇。”
凱文“唔”了一聲,點頭道:“現在仇報完了,你不回去?”
“回不去的,之前曼考就已經發現當初涉及的人沒有死乾淨了,找了我大半年。”少年道:“回去也還是要四處躲人。”
“那你怎麼辦?”班問道。
少年茫然而孤獨地站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凱文:“我……我能跟著你們去金獅國嗎?就只是跟著,我不認識路,一進城我就走。”
凱文:“……”
片刻之後,奧斯維德皺眉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法斯賓德閣下?一會兒不見就撿了兩個小鬼回來,那兩族的大人沒跟你翻臉嗎?”
凱文乾笑一聲,拍了拍班的肩膀:“看在這小子長得像咱們國家吉祥物的份上,我帶他混兩年。”
說完他又拍了拍穿著裹屍布的白兔少年:“看在他跟我一樣不認路的份上,帶他進個城。”
奧斯維德:“……”
他目光在那倆未成年的小鬼身上掃了一個來回,冷冷給凱文丟了一句:“多年不見,你還長出點兒良心來了?”
凱文嘖了一聲:“……還能不能還好說話?”
幾分鐘後,烏金鐵騎浩浩蕩蕩地啟了程,打頭的是奧斯維德,後面緊跟著米奧和兩位副指揮,兩位副指揮的馬鷲背上各捎了一個小鬼,正是班和那個白兔少年。
而佇列的末尾,則是象徵烏金鐵騎和金獅國的戰旗。戰旗豎在一塊烏金方座上,座下有輪,由兩頭馬鷲穩穩拉著。
凱文·不想活了·法斯賓德閣下為他的嘴欠和手賤付出了代價,他的手腳被捆在兩根並立的戰旗旗杆上,在馬鷲風馳電掣的疾奔中,迎風飄揚。
第15章
克拉長河距離金獅國邊界並不遠,橫插過去一夜到達王城聖安蒂斯綽綽有餘。但是軍隊過境動靜必定小不了,很容易驚動其他城鎮上的百姓,所以奧斯維德他們選擇繞了點兒遠路,最終花了雙倍的時間,到達烏金懸宮已經是第二天深夜了。
儘管金獅國早已輝煌不再,但依舊能從巍巍宮殿看出曾經繁榮的影子。
這裡大概是大陸北部最奇特的地形之一,陸地像一根根撐著傘面的巨柱,各有高低,由寬長的橫橋索道相連,因為存在年代久遠到不可考,被稱為神之路。
而烏金懸宮就靜伏在神之路最高的巨柱之上。
鐵鉸鏈“嘩嘩”作響,懸宮大門被緩緩放了下來。
烏金鐵騎大軍並沒有進門,而是撥轉馬頭,踢踢踏踏拐上了左邊的索道,那裡連著他們的軍團大本營。懸宮近衛軍列著隊小跑出來,分站在大門兩邊,“啪”地一併腿,驚得凱文睏意全無。
不怕死的法斯賓德閣下總是從容淡定的,哪怕被拴在旗杆上示眾,也不改本性。奧斯維德在行程中途曾打算把他放下來,結果下馬一看,就發現這位祖宗半點兒反省的意思都沒有,早已睡了過去。
他在睡夢中倒不是全無防備,聽到奧斯維德靠近還撩起半邊眼皮掃了一眼,確認安全後,就又睡著了,把奧斯維德氣了個倒仰,乾脆又啟程顛了好半天,才把他從旗杆上撤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奧斯維德一看到他這種“無所謂,反正你拿我沒轍”的模樣就牙根泛癢,儘管他知道這就是凱文的本性,並不是故意氣誰。大概是小時候被遛成狗的後遺症,又或者是爭強好勝的雄性本能作祟,他總忍不住呼叫各種手段來壓制凱文,只想讓凱文服一回軟,偏偏這祖宗半點兒不把這種壓制當回事兒,還總招貓逗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