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神識驀地就觸及了劫雲。
劫雲生成,正在醞釀之時,連細小的閃電都還沒有形成,只有濃密的黑雲匯聚翻騰,神識的驀然觸碰,竟然一下子就穿透了劫雲,就在劫雲之上,深藍的高空,一隻清清楚楚的眼睛正睜開望過來。
誰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的視線撞擊,張瀟晗呆滯地以神識望著那隻眼睛,望著那個帶著黑色眼眸的眼睛,神識看得太清晰了,她甚至能數清楚眼睛上的長長睫毛的根數,注意到那是一個雙眼皮。
可分明,她分辨不出那隻眼睛的神采,那隻眼睛裡好像沒有洩露出任何感情,可偏偏,那不是一隻呆滯的眼睛。
只一瞬,神識與天眼的對望只一瞬,天眼忽然隱沒不見,只有深藍的天空在劫雲之上,之前的一切好像是張瀟晗的幻覺。
她呆呆地再看了一瞬,神識卻已經達到了盡頭無法再向遠看,可忽然她又是一驚,在天眼隱沒的瞬間,劫雲竟然在消散。
她還沒有渡劫,劫雲就已散。
神識的盡頭忽然成為昏暗,劫雲的消失讓域外戰場重新成為一個獨立的空間,張瀟晗愣愣地望著高空,思維好一會才從劫雲消失天眼隱沒中清醒過來。
她這是渡劫了還是沒有渡劫?
渡劫了,卻沒有劫雷,沒有渡劫,劫雲分明生成了,而不論是劫雲的消失還是天眼的消失,都與她神識的釋放分不開的。
難道神識穿透了劫雲,也是一種驅散劫雲的方式,也算是渡劫了?可分明沒有瓊漿玉露,上一次渡劫,可有瓊漿玉露?
對渡劫,張瀟晗已經麻木了,雷劫消散了,她就可以祭煉破天塔了,張瀟晗沒有時間沉浸在過去的事情,她必須追著時間往前跑。
祭煉法器,離不開神識和精血,但對於仙器神器這類東西,還要有法訣……吧,張瀟晗抬頭瞧了破天塔好一會,逼出一滴精血,連同自己的神識印記送到破天塔上。
破天塔吸收了這滴精血,神識印記也落在塔身上,但張瀟晗一點也沒有祭煉了法器的感覺,她的識海中與破天塔沒有建立一點聯絡,破天塔還是高高地聳立著。
張瀟晗想想,取出魂幡,心念一動,魂幡再漸漸增大。
張瀟晗很少驅使魂幡變化,哪怕是在冥界,也只是讓魂幡與冥界的冥旗同樣大小,現在她卻是想要試一試,魂幡既然和冥界的冥旗相同,魂幡內也有一座冥城,那這個破天塔是不是也可以被收入到魂幡中,放置在冥城內。
幡旗一點點長大,大到張瀟晗下意識鬆了手,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可以看清全部幡旗,雖然幡旗內的一切都可以在她識海內展現,可她就是想要親眼看著。
黝黑的旗面奇怪地直立著,漸漸遮擋住破天塔,張瀟晗仰頭看著黝黑的旗面,神識卻看到幡旗內的冥城接近雄偉壯觀,冥城外遊魂在遊蕩著奇怪了,這些遊魂怎麼沒有互相吞噬呢?冥城內,張瀟晗的神識想釋放過去又停下,她忽然看到了夜修文的魂魄,他站在荒野,正望過來。
隔著魂幡,張瀟晗彷彿和夜修文四目相對,可夜修文分明是看不到張瀟晗也感覺不到幡旗的變化的。
彷彿有風捲起了幡旗,幡旗旗面一卷,向破天塔飛去。
捲曲的旗面落在破天塔上,瞬間,張瀟晗的識海晃動了下,一道驚濤駭浪從識海出現,可跟著,天眼轉動,一道平和而強大的力量洶湧而出,壓住了識海的駭浪,張瀟晗連頭都還沒有來得及暈,神識都沒有被魂幡彈出來,識海就剎那間風平浪靜。
魂幡在半空中晃了晃,忽然開始縮小,視野重新擴大了,眼前只有正在縮小的魂幡,破天塔消失不見。
魂幡內的冥城忽然震動了下,神識清清楚楚地看到冥城在搖晃,夜修文忽然轉過身望著冥城,雖然他的身影黝黑,可張瀟晗還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