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最後的。”
宦娘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活的……最久的?長命,確實是福罷。只是這話實在微妙,若是自己只比其他人多活一炷香,那也算是活到最後,只是這樣的話也算不上是長命吧!
南陀苑從前是妃嬪思過之處,四處都立著佛像及香爐。便是受災之後,這些佛像也是不能被移動的,是以宦娘一入自己的屋子,便迎面對上一尊佛像。準確地說,是兩人之像。
這是尊歡喜佛,男者盤腿而坐,象徵著“法”之所在,女者面向男者,雙腿大張,坐於其左腿之上,象徵著“人之智慧”。二人緊緊相貼,作交合之狀,則意指“法與智慧雙成”。
宦娘只看了一下,便皺眉移開了眼。
身後乍然響起了奴婢之聲,隔著門板,略為低沉,“沈女郎,您的衣物等送到了。”
宦娘暗道這些人做事手腳還真是夠快,口中應答道:“好,進來吧。”
她說著,緩緩回首,卻見門口哪裡有手呈衣物的奴僕,負手而立在那裡的正是徐平。
他極為鮮見地穿了黑色以外的顏色,一襲白色長衫,上繡黑蝶紅花,領口袖邊滾得是黑金兩色的雙線,襯得他本顯肅冷的容貌愈發妖冶。
他慵懶抬首,定睛細看著宦娘身後的歡喜佛,驀地笑道:“真是個妙處。”
第41章 韋后
第四十一章
宦娘定定地看著他,那般警惕的眼神看的徐平不由得牽唇一笑,道:“這樣子可真有趣。”
邊說著,他緩緩步入屋內,一身華服幾乎令得蓬蓽生輝。相比之下,宦娘身上著的是那一身男女皆可穿著的羽林軍制服,黑色為底,紅色為邊,樸素至極。
許是因為白日之故,驕陽當空,他的性格也溫和了許多。進了屋子後,他先是在床榻上坐下,隨即道:“你的東西,一會兒便會有人送來。”
宦娘默然不語,只是點了點頭,依舊警醒地看著他。
徐平凝視著她,忽地笑了,略為蔑然地說道:“以為總算能擺脫我了,是嗎?你去將另一側的那扇窗戶開啟來看看。”
宦娘微凜,稍稍猶豫之後,起身去開窗。窗扇被緩緩支起,枯樹那邊,正對上另一間屋子。那屋子恰好也開了窗子,自這裡望過去,但可發現那屋子裡的桌椅擺設等都十分眼熟。是了,正是徐平居所內的書房。自皇陵歸來之後,徐平曾在此待了許久,讀閱他自籍宮中拿出的那本古書。
果然,韋少雍必是對徐平心有忌憚,不敢輕易應允她搬出徐平居所之事,唯獨怕得罪了徐平。只是石碧的插手卻令韋少雍心生不悅,便取了個折中的辦法——讓宦娘搬到這徐平居所距離極近的南陀苑來。
宦娘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就裡,不由得狠狠咬唇。
徐平卻單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唇抵在她的耳畔,對她的憤怒視若無睹。他言語輕柔,好似懷中之人就是自己的小妻子,而非是有殺身之仇的妹妹一般,訴說著自己的平常之事,“上午特意換了華服,隨太子一起覲見剛剛轉醒的皇祖父。皇祖母及母親也在一旁。回來之後,便見奴婢們在小心翼翼地收拾東西,我登時便猜到,你一定是去找韋少雍換住處了。想來想去,我猜你新換的住處必然是南陀苑,便直接來此地了。”
事事都在他所料之中。他沒有預知異能,卻還是能輕易將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湖草緩緩沿著徐平的胳膊盤繞,窗外枯枝亦如人手臂一般順著窗欞伸入屋內。她如今有了木之異能,花草樹木之動靜生死,均隨她所想。
徐平卻如同看稚童遊戲一般,單手與那湖草和枯枝玩了一會兒,另一隻手緊摟著她,不肯鬆手。過一會兒,他似是厭倦了,便將湖草和枯枝統統折斷,隨即態度強硬地將掙扎著的宦娘雙手反剪,壓至床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