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拔出村雨,腳步發力,身軀快速下沉,抬頭間看到那正朝他咆哮的楚子航和凱撒,他無聲的張口。
“總要有人留下來斷後。”
是的,總要有人留下來。
不是他,就是陸晨。
但源稚生判斷陸晨的戰力更強,到了地面後有希望斬殺這隻次代種,能夠拯救富士山周邊區域的百姓,所以他決定自己留下來。
凱撒君說的不錯,有些時候他就是像衛宮切嗣一樣冷靜,冷靜到能為大局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他可以因為這種冷靜判斷拋棄楚子航,也可以因為這種冷靜拋棄他自己。
吼——
古龍憤怒的咆哮間,源稚生與上升的陸晨交錯而過,他看到了少年眼眸中的震驚,他也聽到了陸晨的怒罵。
“蠢貨,回來!”
陸晨也不顧自己胸腔內所剩不多的氧氣洩露,朝源稚生怒吼。
然而源稚生只是笑了笑,“陸君,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啊。”
希望你能和繪梨衣有美好的未來,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隨後他便低頭看向那被壓服在地面上的古龍。
次代種嗎。
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向王以外的人叩首?
二十倍重力!
那龐大的身軀終於承受不住重力趴倒在地,一雙刺目的黃金瞳已經恢復完全,正包含怒意的看著那膽敢令祂叩首的卑賤混血種。
源稚生的面罩內噴灑著鮮血,有從他口中流出的,也有從他眼鼻耳中流出的,他在超負荷釋放王權這個言靈壓制次代種,總不會沒有代價。
他的視野在完全恍惚前,又抬頭看了眼上方,陸晨已經接住了狄克維多,帶著楚子航和凱撒上浮,將兩人送出了尼伯龍根。
對,這樣就好。
這本來就是蛇岐八家的責任,說一千道一萬,該留下來斷後的人也是我。
伴隨著次代種的龍吼聲,源稚生的精神有些恍惚了。
一時間他的思緒有些雜亂,他又想起了fate zero,想起衛宮切嗣做過的種種事,他面罩下的臉露出有些自嘲的笑容。
我這次做的事,有點不像是衛宮切嗣啊,倒是像衛宮士郎。
凱撒君對他咆哮質問的時候他其實是很震撼的,他感覺那不像是有人在苛責他拋棄楚子航,他心中別的地方被刺傷了。
當他們從金倫加回廊中脫困,他跟幾個二貨講故事時,他其實很想說。
他也想像凱撒一般,做那樣的正義夥伴。
他講了遊戲中有關於櫻的那條線,但他其實想說,他想做那樣的衛宮士郎。
不如說,他後悔沒有那麼做。
再退一步說,他也希望,當時沉入井底的並非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他自己。
那是最仰慕他的弟弟啊,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相依為命。
弟弟受欺負他就用拳頭揍那些壞小子,弟弟是個內心纖細敏感的人,總是多愁善感。
他回想起自己生日那天,開啟屋門,稚女臉上染著的麵粉,嬉笑著拉自己入座,給自己看他做好的蛋糕,臉上滿是開懷的表情,像是在求他的表揚。
他回想起和稚女一起爬山去看流星雨,兩人滿懷期待的走上山坡,分著吃那一盒糰子飯,就像是分享他們各自的世界。
他回想起和小時候自己和別人打架後,稚女心疼的為他處理傷口,將創可貼黏在他的臉上,輕輕的用嘴吹拂,彷彿能吹走他的疼痛。
他回想起……
他們後來去了大城市,認識了更多社會的“上流”人,他在學校中也總是閃閃放光的,他的世界變大了,但對於稚女來說,他的世界或許仍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