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芯催促著車伕趕緊回府。
“原本已不受那幾位待見,行事萬不可更加任性。芳小姐既已給出了良策,小姐只管照做便是。”
蓮芯一面說著,一面又撩開車簾看外面的路,只擔心回去太晚,趕不上飯點,又要遭人白眼。
柳弱雲低著頭,想著方才表妹侯芳所說的話兒,越想越是入神。
馬車踢踢嗒嗒,經過了平安大街和廣匯大街的十字路口。
“快停下,快停下。”
隨著蓮芯著急的叫聲,車伕忙忙地勒了韁繩,柳弱雲一時不查,身子大大往前跌去。
幸而蓮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避免了她出醜。
“何事停車?”
蓮芯掀開窗簾一角,招柳弱雲過去看。
平安大街和廣匯大街交匯處有一座氣勢恢宏的酒樓,名字叫一品樓。柳弱雲看了看那金漆匾額,她是認得這酒樓的,知道是李家的產業,也是淮安最大最貴最高檔的酒樓。
但她仍然不明白蓮芯為何急著停車,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蓮芯用手一指正停在一品樓門前的一輛馬車,說道:“小姐莫非不認得這是誰的車?”
柳弱雲臉色一變,忙將身子縮了回來。
“他最不喜小姐隨意外出,咱們這一過去,若是被看見了,豈不是為小姐的計劃又添一重阻礙?”
柳弱雲點點頭:“你顧慮地很對。只是咱們也不能在他後面回府,你吩咐車伕,改道繞路,快馬加鞭,務必趕在他們前頭。”
“奴婢曉得!”
蓮芯跟車伕吩咐了幾句,車伕便駕著馬車,轉頭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果然這一路風馳電掣,車伕頻頻呼喝,行人紛紛讓道,車內的兩個女子也是東歪西倒,卻不得不咬牙堅持著。
眼看著穿過一條條巷子,柳弱雲正感頭昏腦脹,噁心欲嘔,駕車的馬兒突然一聲痛嘶,高高地揚起前提,往旁邊一縱。
車子被大力一帶,頓時一陣顛簸,幾欲翻倒。
柳弱雲和蓮芯都是花容失色,緊緊攀著車窗,深怕自個兒被甩了出去。
車伕連聲呼喝,好不容易穩住了車子。
蓮芯緩過神來,立時罵道:“怎麼回事?”
“回小姐的話,同人家的馬車相撞了。”
蓮芯柳眉一豎,待要爬出去理論,突然一個黑影從車簾外砸進車來,“嗵”一聲掉在車內,緊接著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姐今兒有急事,沒空同你理論,這錠銀子給你們壓驚,閒話少說,趕快與我讓路!”
蓮芯一聽這聲音,立馬閉上了嘴。
柳弱雲正捧著胸口,努力壓著泛上來的噁心感,此時也是一驚,立刻衝蓮芯擺擺手。
蓮芯會意,隔著車簾,壓低了聲音,對車伕道:“別多說話,讓道便是。”
車伕自個兒心裡頭也惴惴著呢,主人如此吩咐,自然只管照辦,乖乖地讓了路,對面那輛馬車立刻風一般賓士過去。
蓮芯撩開車簾看著那馬車背影,嘀咕道:“這位祖宗,今日又是上哪去,這般火燒火燎的。”
抬頭將自家馬車的車篷打量一遍,又轉身看了看車伕和馬兒,縮排車內。
柳弱雲低聲問:“過去了?”
“過去了。”蓮芯一面挪著身體找最舒服的坐姿,一面撇著嘴,“可見這笑祖宗平日是個粗心的,竟連小姐的車兒都不認得。”
柳弱雲冷笑道:“她不認得倒也便宜,省的今日又同我吵鬧。”
蓮芯皺了眉道:“這卻不好。小姐如今既要親近大少爺,這位主兒卻也冷落不得,還得想個法子拉攏才是。”
柳弱雲想了想,道:“不過是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