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圈都是輸,這才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來,趕忙藉此由頭退了出來。
外面院子廊下路上也沒個人影兒,幸而這府裡他跟著李勳是來過幾次的,基本上都還認得,便徑直往huā園方向去了。
進了園子,繞著湖邊走了大半天,也沒見自家少爺李勳的人影,正納悶呢,就聽見某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一聽不正是少爺的聲音。
趕緊的,他趕緊的順著那聲音找到了茅房裡頭,這還沒進mén呢,那臭味就把他燻了一跟頭。
他試探xìng地叫了一聲:“少爺!?您在裡頭沒?”
裡面靜默片刻,立時便響起慘烈的叫罵:“你個死奴才,死到哪裡去了!還不快來撈你少爺出去!等我出去了,看我扒了你的皮!”
還沒來人之前,李勳只覺悲憤,身陷這腌臢汙穢之中,簡直死的心都有了;這一來人吧,他更加惱羞成怒,本少爺在這裡受苦受罪,你倒不知去哪裡逍遙了!這會兒不是悲憤得想死,是想殺人了。
這小廝也莫名呢,少爺怎麼沒頭沒腦就罵起人來,難不成是便秘了,撒火到他頭上。他頂著一頭霧水進了茅房。
茅房裡頭就那麼大點地方,一眼就瞧完了,人呢?
正疑huò著,地下傳來罵聲,他一探頭,哎喲我滴個親孃,這少爺怎麼鑽茅坑裡頭去了,白生生一張臉,整個身子都埋在米田共裡頭,那個噁心啊!
他差點沒吐出來。
但是這是少爺主子啊,要不趕緊撈出來了,回頭可就不只是扒他皮那麼簡單了。他只得忍著不時作嘔的感覺,胡luàn找了個木棍,伸進去給李勳握住了,慢慢將人拖出來。
“少,少爺……”
人倒是出來了,小廝卻反而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話都結巴著。
李勳是壓根就不敢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他就那麼直著脖子,架著兩條胳膊,跟個拔了máo的鴨子似的,瞪著那小廝厲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少爺找水去!”
“哎!哎!”
那小廝也領悟過來了,拔tuǐ就往外跑。
一出茅房,一眼就瞧見了那湖水,他左右一掃,mén外正有一隻空的木桶,隨手一抄,便往湖邊跑去。
拎回來滿滿一桶水,也甭管清明剛過的天氣還冷不冷,兜頭就往李勳腦袋上澆去,李勳渾身一個jī靈,心裡的火倒是消下去那麼一滴滴。
小廝來回跑了十來遍,總算是將李勳身上衝得乾淨了。
只是那臭味始終還是難以完全消除,稍微靠李勳近點,他肚裡就得翻湧起來。
“少爺,這會兒,咋辦呀?”
李勳眼睛一瞪,罵道:“你說咋辦?”
小廝把脖子一縮,囁嚅道:“奴才,奴才哪裡曉得該咋辦……”
李勳抬手就在他腦袋上狠狠chōu了一下。
他這一揮手,帶過一陣臭風,虧得那小廝牙齒咬得緊,不然當場就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李勳腦子裡也翻滾著呢,他這副樣子,可不能再叫其他人瞧見了,若是叫李家的下人瞧見,傳揚出去,他就能成為淮安城的大笑話,那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他滿腦子胡思luàn想,還真叫他想起來,從這huā園過去,那邊小樓旁邊有道角mén,mén外就是一條冷巷,素來人跡罕至。
“你,去向大少nǎinǎi借一輛馬車,到後便巷子裡等我。”
小廝忙應了,正要走呢,又轉身回來道:“這,大少nǎinǎi要問為嘛借馬車,奴才該怎麼回答?”
李勳恨得一腳踹出去:“蠢貨!這還要少爺教你!”
“奴才明白了!奴才明白了!”小廝小jī啄米地點頭,縮著脖子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