ǎinǎi!出大事兒了!”
兩個丫頭都絞著帕子,咬著嘴chún,滿臉焦急。
李承之皺眉道:“慌什麼!天大的事兒,有我在呢!”他看了兩個丫頭一眼,點了真兒道,“你來說,出什麼事兒了?”
真兒大約是剛剛跑得急,氣兒還沒喘勻。
“淮水沖垮河堤,咱們的莊子遭了災,房屋倒塌,還淹死了人!”
一句話,石破天驚,金秀yù頓時心一緊,李承之立時將身子都給繃直了。
“哪裡來的訊息?”
“是淮水邊兩個莊子的管事一起來報的信。”
“叫他們進來!”
李承之咬緊了牙關,下顎肌ròu一陣收縮。
真兒已經將兩個中年男人給帶了進來。
“李旺(李福)請大少爺、大少nǎinǎi安。”
李承之對他們倆很是熟悉,因急著瞭解情況,不過點頭罷了。金秀yù卻是將二人都仔細地打量了一回。她管家三月,雖然也管著莊子上的各項事務,這卻是頭一次跟兩位管事真正見面。
李旺管的是大王莊,李福管的是小李莊。這兩個莊子都是以姓氏命名的,王和李都是淮安地方的大姓,大王莊多數人姓王,小李莊多數人姓李。這兩個莊子,都緊緊地挨著準水。
李旺李福也曉得事態緊急,沒有半句的場面話,一開口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連日大雨,果然應了眾多人的擔憂。準水河面日漸高漲,河堤到底是沒防住,今兒一大早叫大水給衝出了一個缺口。
缺口在下游,準安城池勢高,並不受影響,因此城內暫時還沒聽到訊息。但是下游挨在準水邊上的莊子,包括李家的兩個莊子在內,都遭了殃。
據李旺李福所說,截止到他們動身進城之時,大王莊和小李莊加起來,一共有二十多家佃戶的房屋被沖垮,輕重不一。大王莊還好一些,離著淮水稍遠,地勢也高一點,受災情況還略微輕些。小李莊卻非常不樂觀,攏共沖垮的二十多家房子裡面,有三分之二是小李莊的,最糟糕的是,小李莊已經有一對祖孫被大水給沖走,至今下落不明。
李承之立時感到事態嚴重,同時心裡也起了很大的疑huò。
“日前府裡頭不是已經撥了銀子給你們修繕河堤麼?為何河堤依然會被沖垮?”
李旺李福相視一眼,臉上都lù出了苦澀。
按說修河堤是官府的分內事兒,平頭老百姓既沒這個義務,也沒那個能力去修繕河堤。李承之這麼問,顯然不合常理,但這個事兒的的確確是事出有因。
淮安城因靠近淮水的緣故,河堤是一項重要工事,歷任的知府知縣都經歷過修河堤的重任。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感嘆一句,每朝每代修河堤都與官員貪墨有密不可分的聯絡。歷來修河堤,緊要的幾段工事,自然不能馬虎,其他在當官眼裡不算要緊的路段,自然就偷工減料,大家分甜頭了。
這一任的知府知縣,也並不是清官。這河堤雖然年年修,但到底有多少真材實料,怕是隻有河底的魚兒才清楚。
這種事情,有的人懵懵懂懂,有的人卻心照不宣。
李旺李福管著兩個莊子已經都有近十年了,對於河堤是否可靠,心裡都是有數的。官府不在乎這河堤是否能擋住大水,李家卻是不能不在乎的,這兩個莊子每年每月的產出都不算小數目,況且這種事兒雖然是萬一的機率,卻可大可小,到底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這事兒指望不上官府,只能自個兒預防,而且還不能明目張膽,否則就是打官府的臉。今年夏秋兩季,雨水就不少,兩人已經有些擔心河面上漲的問題,因此早就給報了上來。那會兒正是柳弱雲剛剛接手的時候,當月的預算裡面,她也是向金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