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發冷起來,她也就愈發地賴chuáng,早上幾乎都見不著李承之的面兒。
這些天,李承之忙著外頭賑災的事。淮安大小官員,隨著知府知縣的落馬,上上下下都有牽連,起了很大的動dàng。長寧王這會子chōu不出手來整治,人手便有些捉襟見肘。好在軍營那邊都是忠於朝廷的好臣子好將士,用著倒還順手。只是軍爺們縱橫來去慣了,難免帶殿痞氣,小老百姓對軍爺有天生的畏懼,一誠惶誠恐,就容易磨磨蹭蹭。爺們兒一著急上火,就愛拔刀子嚇人,這可不利於人心安定。
管家人不趁手,長寧王只得用民間力量。名士豪紳,在老百姓之間都有或大或小的威望,而且更與他們親近,說出去的話更叫人相信。李家作為淮安首富,自然是望族中的望族,老百姓不姓誰也不能不姓這個土皇帝呀,所以自然是當仁不讓的首選。
因此,李承之這會兒成了長寧王的左膀右臂,在賑災銀子下來之前,還得當長寧王的錢袋子。
首富麼,別的沒有,銀子多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家的錢就是皇弟的錢,皇帝他親弟弟要用錢,隨口一說就得奉上。李承之也不小氣,要多少給多少,二話沒有。
那件大事若是成了,三皇子坐了天下,長寧王就是一股肱之臣,大tuǐ抱緊殿總是沒壞處的。
李承之跟著長寧王這麼一忙乎,又恢復了早出晚歸的習慣,金秀yù起得晚,小夫妻兩個見面時間就少了許多。
這會子chūn雲正念叨呢,少nǎinǎi懷的是李家頭一個曾孫,大少爺的頭一個兒子,也不見大少爺多關懷一聲。
真兒笑罵她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金秀yùmō著自個兒的肚子,說道:“這才三個月,大夫都看不出是男是nv,你怎麼就一口一個兒子,一口一個曾孫呢?這會子說的高興,若是生出來是個nv兒,可不叫人掃興?”
“呸呸!”chūn雲正sè道,“這頭一胎,自然是生兒子的好,哪有盼著生nv兒的!”
金秀yù其實倒真是喜歡兒子多些,無關重男輕nv,只是她自個兒覺著兒子好養一些,nv兒太cào心。她只是想著,這會子人人都說生兒子,老太太和相公就都存了盼兒子的心,若是生出來是個nv兒,定然失望。不過她這會子懶得跟chūn雲爭辯,便沒有接她的話。
她今兒起來後,沒怎麼孕吐,也吃了大半碗粥,幾個小菜也都吃了小半碟,算是連日來胃口最好的一頓。
huā兒方才來報信,說是鐸大nǎinǎi帶著禮品正往長壽園去。
金秀yù漱了口,拿帕子抿了嘴角,說道:“鐸大nǎinǎi是正經的親戚長輩,她來了,我這做晚輩的少不得去請安見禮。”
chūn雲撇嘴道:“那位nǎinǎi幾時有個親戚長輩的作派了!”
真兒立刻打了她一下:“還是這個máo病改不了,那可也是主子呢!”
“罷了罷了,她就是個愣頭青,這máo病怕是一輩子改不了了,少不得你我二人替她兜著些。”金秀yù無奈地擺手。
主僕三人說笑著,卻都沒存幾分恭敬心,也是鐸大nǎinǎi自個兒做派不尊重,怨不得人瞧她不起。
說話間,丫頭們撤了桌子,一群人扶著金秀yù,出了明志院。
到了長壽園,剛進大mén,就聽見鐸大nǎinǎi招牌式的笑聲從上房內傳出來。
chūn雲和真熱一邊一個,扶著金秀yù上了臺階,小丫頭在前面打起mén簾子,將她們讓了進去。
“nǎinǎi安。鐸大nǎinǎi安。”
老太太自然是笑臉相對的,鐸大nǎinǎi柳氏臉上僵了一僵,然後也lù出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