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進水盆裡。
“誰,誰說我有金條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你胡說的模樣。
金秀玉撇嘴道:“娘可別裝蒜,上回阿平阿喜抬了那許多東西過來,裡面可有不少金錁子銀錁子,如今都到哪裡去了?李老夫人後來也是補了聘禮的,那裡面可都是真金白銀,如今又都到哪裡去了?”
金林氏把衣裳往盆子裡一扔,乜斜著眼睛道:“青天白日,說話可得憑良心。李家抬來的聘禮,我可是一分不少地與你收著,半點不曾藏私!那日阿平阿喜抬來的東西,如今可都在你的房裡,我多咱昧下東西來了!”
金秀玉也不同她爭辯,手上引了一針,眼皮也不抬,淡淡說道:“娘若是不承認也罷,日後我進了李家的門,娘若是遇到個手緊的時候,可別來找我。”
金林氏好比那蛇叫她拿住了七寸,一張臉頓時憋得通紅。
金秀玉歪著臉看她一眼,倒也不好不給她臺階下,遂撲哧一笑道:“娘也是糊塗了,女兒能嫁進李家,雖說是天大的福氣,但有多少眼紅的,等著看咱們家的笑話。到了九月十五那天,女兒出嫁,若是沒幾件嫁妝傍身,豈不是給爹和娘丟臉?那起子小人還不知怎麼恥笑咱們家呢!”
金林氏愣了一愣,心想可不是這麼個理兒。她想著女兒嫁到李家,排場定是十分風光,只是若自家嫁妝寒酸,也是沒臉。況且女兒進了李家,若是孃家示弱,還不被人欺負,柳氏那侄女兒只怕正等著落這位新正房臉呢!
聽說有那大戶人家嫁女兒的,陪嫁的可有幾個莊子幾家店面幾房下人,自家可沒那排場,只是這金銀飾,尺頭衣裳的,可絕不能少了。
原本她是給兒子沐生存老婆本的心思,如今卻覺得自己實在想差了,女兒嫁得風光,日後在李家吃香喝辣當家作主。李家那是什麼樣的人家?那可是淮安富。到時候,女兒隨便拔根毛,都比她的腰還粗,況且以自家女兒跟兒子的感情,還怕她不幫襯自家兄弟麼!
金林氏越想越覺得有理,雙手一拍,站起來道:“豆兒,你隨娘來,咱們娘倆非整治出他八抬嫁妝不可!”
大允朝有律令,平民女子出嫁,嫁妝最高規格便是八抬。金林氏這麼說,那是存心要給女兒撐門面了。
金秀玉放下繡籃,跟著母親進了東廂。
金林氏開了自己的衣箱,挑挑揀揀,竟翻出一藍一紅兩個大包袱來。
先開啟藍皮包袱,裡面滿滿的是金銀錁子。金秀玉認得真切,有四種模樣的,元寶、花兒、小南瓜,還有花生。
她數了一數,金元寶有十個,金花兒有十個,金南瓜十個,金花生十個;銀錁子那邊,銀元寶二十個,銀花兒二十個,銀南瓜三十個。銀花生卻沒有,想來若是打成花生模樣的,估計是太過小巧,反而累贅,便沒有打。
金秀玉瞪大了眼睛,道:“這都是阿平阿喜那日拿來的?”
金林氏點頭。
這李家,實在是……
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自己的震驚了。
那日她忙著教訓阿平阿喜兩個敗家子,金林氏偷偷便將這金銀錁子都給收了起來,不成想竟有這麼多。兩個十歲的孩童,居然隨手就拿出這許多家財,要麼是李老夫人平素對孫子孫女太過寵愛,要麼是李家卻是財大氣粗,這一些個金銀錁子還不值。
金林氏此刻倒是面不改色了,這些個東西在她這裡藏了好幾日,已是習慣了。
她突然笑道:“這阿平阿喜也是有趣,當日無緣無故地抬了這許多東西來,好似早就準備好了要給你添妝似的。”
金秀玉揉了揉眉心,她只知道金林氏將阿平阿喜送來的金銀錁子都藏了起來,卻沒想到數目如此驚人,單單這些個,已經夠尋常四口之家,富足地過個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