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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yù和李承之怔忡了半天,雙雙嘆了口氣。
“罷了,如今人已經去了,如浮雲過隙,一切都成空。那米鋪方老爺,想必也不會買一具屍體進mén;若在李家,她連入土為安的資格都沒有。你若是還念著主僕舊情,便將她領了去罷。”
蓮芯jī動的跪下磕了個頭:“謝謝少nǎinǎi!”
金秀yù搖搖頭,覺得心神疲憊,一句話也不想說。
柳夫人的屍體自然有柳家人領回去,而柳弱雲,金秀yù象徵xìng的收了蓮芯幾兩銀子,算是讓她贖了自由身去。
柳弱雲曾經給李家帶來的禍患和遺恨,隨著她的逝去,也像風一般飄散了。
人死如燈滅,神馬都是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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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後,金沐生要回京城了,李承之和金秀yù夫妻,還有李越之和金老六送他到了城mén口。
金林氏沒來,氣病了,這十天裡,先是高興了九天,等到最後一天知道兒子要去打仗,還是隻有九歲的máo孩子上戰場,她就嚎上了,嚎了半天,哭了半天,沒用!金沐生鐵了心要去。
兒大不由娘,金老六這做老子的都沒聲兒了,金林氏再折騰也沒法子。最後,給氣病了,見都不想見他,其實倒也不是不想來,實在是手軟腳軟頭疼牙疼,起不來了。於是,送行的隊伍裡,就少了她這位慈母。
眼看著金沐生騎馬去的遠了,李越之跟他要好,堅持送他一程,也跟在旁邊。
金老六也撒了兩滴老淚,沒說什麼,扭頭就回城去了。
只剩下李承之和金秀yù還在城mén口杵著。
金秀yù以為自家夫妻也是要回程的,便徑直上了馬車。李承之上來的時候,就見她咬著手指頭,做沉思狀。
“又琢磨什麼呢?”
金秀yù一驚:“你不是騎馬麼,怎地上車來了?”
李承之沒回答,又問一遍她在琢磨什麼。
她róu了róu額角道:“想我弟弟沐生,想長寧王府的小世子,還想阿喜。”
李承之失笑,在她鼻樑上一刮,道:“你就少cào這些心,他們才多大,不論什麼,還得幾年後才能談。”
金秀yù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她可不這麼覺得,這三個人除了李婉婷還沒心沒肺的,小世子和金沐生哪裡像個小孩子了。
李承之卻不容她繼續想了,直接牽了她的手拉出馬車。
“做什麼?”
金秀yù剛問了一句,就覺得身子騰空而起,才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兩天tuǐ就跨坐在了馬背上。
虧得她今天穿的是高腰百折羅裙,推能跨得開,由白入綠的裙襬就跟huā一樣綻放。
李承之一躍,坐在了她背後,兩隻胳膊一環,就將她抱在了懷裡。
“你不是總念著沒機會去跑馬,今兒天氣好,正好去跑一跑!”
李承之一笑,就跟chūn風拂過大地,瞬間燦爛了起來。
金秀yù吃驚道:“海兒還在等著我呢!”
“有金媽媽在,你擔什麼心。”
李承之用手在馬上一拍,馬兒便得得得得走起來,他兩tuǐ一夾,馬兒得了訊號,越走越快,一路出了城mén,自往城外奔去。
“海兒該餓了……nǎinǎi還等著咱們吃飯呢……還有阿喜……”
“我的大少nǎinǎi,你就消停些罷,偷得浮生半日閒……”
清風過處,他們的對話都像huā瓣一樣散落在風裡。
放眼望去,是的青草地,遠遠一直延伸到碧螺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