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舒睡地板。
二人心照不宣,沒有熄燈。
她清楚的聽到房頂瓦片之間的接連悶聲撞擊,行舒翻身,衝她安撫一笑。
隨後便是幾聲低吼,世界再次歸於平靜。
“明天還有要事。望舒,我不睡沒關係。”
隔了好久,她低頭,不讓蛇君看清她的表情,才道,“其實我怕得睡不著。”
蛇君起身,一身白色中衣,胸前露著一大片白皙肌膚,走到她面前,細長的手指輕拂她額頭,含混不清,猶如夢囈一般道,“晚安。”
之後的事情,第二天早晨,她醒來已經再也回憶不起來。
推開門,門外陳設佈置一如往昔,一股菜香撲鼻而來。
白衣男子端著兩盤小菜正走向前廳,見她注視,站定,微笑。
這幅情景,似曾相識,她不知為何控制不住心酸,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淌下淚來。
蛇君一個瞬移來到她面前,放下碟子,憑空變出一隻絲帕,捏著一角,仔細為她拭淚,臉上滿是憐惜。
她一向倔強,吃過飯,紅著眼眶也拉著行舒跑去城門口揭了告示。
早有待命的隨從引路,來到富麗堂皇的駙馬府上。
她們從小門進去,順著走廊來到公主內院門口。
“公主殿下早已搬出,此地陰氣太盛……二位……保重。”老管家言畢,將她們丟在原地,帶著其餘跟班匆匆離開。
她與行舒對視數秒,蛇君挑著一邊眉毛,“林姑娘,即是故人何妨現身一見?”
“仙君,許小姐,”那個本性活潑的鬼姑娘在角落陰影處顯形,面上又忽現羞赧之色,“我想著來京裡找哥哥討個說法,可竟然……迷了路。”
望舒沒忍住,咳了一下。
“好不容易尋到這裡,可被個妖人縛住不得行動。他竟說將我造孽太多,理應打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就是他!”順著鬼姑娘伸出的手指方向,二人同時回頭,不遠處站著的不是法海大師和那位小和尚還能是誰?
只是幾日不見,大師額頭一塊碩大淤青煞是奪人眼球。
莫若相忘於江湖
“本以為你這妖孽只是痴情,竟然和這害人的女鬼……”法海和尚忽然想起當時白行舒蛻皮之際,心情不佳,曾將他吞進口中。
雖然只在巨蛇口中滾了幾個來回,就有驚無險的被吐出來,可再見蛇君,心中終不免平白添了幾分畏懼,自然底氣不壯。
“大師,”蛇君習慣性摸摸下巴,臉上掛著常年對待陌生人的禮節性皮笑肉不笑,“只怕
是有些誤會。何以見得我與這位鬼姑娘同謀?”拉住望舒手腕,凌空躍起數丈,最後落在和尚師徒身後,“大師儘管繼續捉鬼,只不過這纏身咒可並非清靜公允的佛門弟子應為。”蛇君揚手,只見不遠處鬼姑娘身形閃動,神情驚喜,之後挺直身子。
青天白日之下,身周燃起熊熊鬼火,匯作一大團,急速直衝法海和尚的面門而來。
老和尚祭出佛珠,小和尚在他身後雙手合十,口中不停唸誦真言。當下一個法陣橫在師徒二人身前,抵住姑娘的烈烈鬼火。
望舒被蛇君擋在身後,眼見鬼姑娘眉目猙獰,彷彿拼著全身的法力,操縱鬼火一點點逼近那對師徒。
望舒憶起那短暫幾天相處,這姑娘時刻面露笑容,口氣溫和,與此刻的她大相徑庭,由是心中一陣不忍,下意識手下用力,扯緊蛇君袖口。
行舒察覺,扭頭柔聲安撫,“僅她一個,他們師徒已經二人疲於應付,何況一會兒人家姑娘情郎還要登場。我們看看熱鬧便好。”
“那個王姓白面書生?”
“不錯。說起來,這對小鴛鴦可說是絕配:從那鎮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