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擾了這美色。水沐鈴定了定心神,緩緩向前,才行兩步,便感覺身側有一道怪異的目光。
若是平日,在這樣的場合下,她斷然不會側目去探究,但此時也不知怎地,彷彿那還未探得的目光太詭異,太耐人尋味,以致身體竟禁不住輕微顫抖。怎麼回事?究竟是誰在看她?為何她會忽然……緊張膽寒起來?
微微側目,目光彷彿有自我意識般朝右側看去,當那道慵懶的身影映入眼簾時,她的心猛然震動了一下,甚至停下了腳步都不自知。
為何會這般?她甚至連他的樣貌都還未仔細打量,僅僅是一個身影,便使得她毫無緣由的倉皇起來,彷彿……是命中註定的某種劫數!
怎麼可能!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太子還在前方盯著她,眾目睽睽之下她卻關注起旁人,難道不想活了嗎?水沐鈴的思緒翻騰不止,終於緩緩挪動腳步,卻見眉心一擰,餘光禁不住朝旁飄去。
衣料是上好的緞面,袖口的刺繡也極為精巧,再往上便瞧見唇邊那一點似有若無的勾笑,以及……彷彿蒙了一層薄薄的金紗,掀開來卻是旋渦般吞噬人的眼眸。
似無意卻彷若有一絲看不見的蠶絲,緊緊地扼住她的呼吸,那詭異燦亮的目光直直向她襲來,毫不掩飾地鎖在自己身上。水沐鈴的眼神突然就定住呆滯了,下一瞬間她迅速加快腳下的步子,毫不遲疑的向前走去。
她害怕!來自心底的真實感覺告訴她,絕不能再探究。她識得這名男子,雖從未打過交道,但這人的聲名狼藉早已遍佈王朝。
怎會讓她心驚膽顫?
“端木兄可是……”禁軍千侯前後瞧了瞧,意有所指的朝身旁人問道。
“可是什麼?”出口的聲音,微軟、偏陰、帶柔,聽在耳中很是酥麻。
酒杯在他的兩指間翻轉,酒汁卻未灑出分毫,他的目光仍舊流連在已走向太子的水沐鈴身上,有絲淡溫,更多的卻是冰涼。
“這水嫩嫩的美人,二公子也看得心裡有幾分癢吧,能得太子如此寵愛,果然是名不虛傳,只可惜……”千侯眼中一片豔羨。
“只可惜這美食已是太子的嘴邊肉,沒你我的份兒?”端木聖轉而瞧了千侯一眼,千侯怔了一下,彷彿沒料到他如此膽大妄言。
“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個端木聖,相交這麼久了還是這般肆意輕浮,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還敢如此放肆。
端木聖的眼中晃過一道冷光,微微浮出笑意,看向千侯。
“千侯,恐怕等不到美人遲暮,太子便換了口味,屆時這不新鮮的美食,你可要否?”千侯暗自一驚,噤聲沒敢作答,端木聖這話問得太大膽,就算是太子不要的寵姬,也輪不到他,何況……太子如今還是萬般寵愛!
端木聖瞧他沉默不語,輕聲哼笑一陣,著實讓人摸不明他這笑聲的蘊意,是嘲笑?還是……
他將手中的酒杯移至唇邊,酒汁潤過雙唇,看上去晶亮通透,瞧著實在是誘人。端木聖的面容本就白淨,或許是喝了些酒,此刻兩頰竟有幾分紅潤,眸眼微眯如絲,瞧著被太子握在手裡的女子。
那眼神還真是沉悶死寂,如此不甘不願嗎?
***
雖說這端木家幾十年來都穩坐江湖第一世家的寶座,因這不可動搖的崇高江湖地位,端木莊號稱天下第一莊,那端木莊主還是江湖第一人!
可這麼多“第一”加起來,也沒能使莊園看起來氣派豪華。
只因莊主端木青是個極為正派務實,勤儉持家的人,這莊園大是夠大,卻沒有多餘的華貴點綴,一派肅穆嚴謹、樸實無華,有些人就沒看順眼過……
亭子中的人微微睜開假寐的眼。
這邊簡陋的涼亭除了石板可坐,便再無其他,饒是他再光彩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