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不過也只是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浪蕩不羈的神情。只是嘴裡不住喃喃念道:「孩子,孩子,你說我們的孩子……」
這麼一來顯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原來做出那麼一副不羈的樣子多半是假的,卻實是和那畫舫上的女子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那女子瞧見牧野歌此番情態,興許也暗暗高興,嘴上卻不依不饒的接道:「是啊,我們那苦命的孩子一出世就不見了爹爹,不知道哪個負心的漢子居然這麼狠心。」
「他……好麼?」
牧野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不由呼喊了出來,可是話到一半聲音卻低了下去。也許是心裡有愧,期期艾艾地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半晌才脫出一句不倫不類的問候。
「是個女孩子,我讓她隨我姓高了。」
那女子淡淡的說道,似是心中也被勾起了神思,悠悠嘆了一口氣才續道:「不過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好不好,隨了憐花那丫頭的性子,多半也是受苦吧。」
說話間,那煙視媚行的女子自懷中掏出一面小鏡,痴痴的看著鏡子中的容顏。
神思不知飛去了何處。
彈指十年,韶華催人老。那佳人雖說駐顏有術,可畢竟歲月不饒人,況且江湖多風波,這些年來她一個人飄搖多半也苦了自己,實不知年華幾何。牧野歌雖說將一切看在眼裡,可是他卻慣了伶仃的生活,若是突然回到那女子身邊,多半也會逃開。若非此次實在是有事求她,真想永生不見。
只是奈何,人在江湖。
默然半晌之後,牧野歌才悠然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孩子的事兒,既然隨了憐花那丫頭,多半也不會壞到哪兒去,此次相約,實是樓子裡出了點事兒,這才不得不專門來請高大姐回去做主。」
高大姐長嘆了一口氣道:「唉,也罷,當年我離開青樓的時候便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聲音帶著幾分蕭索。
兩人這一番對話,雖不多,但中間卻多是不做聲,抑或長舒短嘆,倒是過了有小半個時辰,月色已然掛至柳梢。所謂月上柳梢,人約黃昏。只是那一彎殘月卻多了幾許悽楚。
牧野歌又捧起酒囊淺酌了幾口,突然重重咳嗽了幾聲,竟是咳出一絲血花來,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
高大姐眼見於此,才驚覺牧野歌一直強撐,顧不得許多,雙足輕點,自畫舫上躍起,二十丈許的距離竟須臾便過,這等輕功端的是驚世駭俗了。
她一躍至岸上,便將牧野歌一把攬入懷中,查探之下才發現他五臟俱錯,居然受了極為厲害的內傷。以她所知牧野歌的武功,能將其傷至如此厲害的,天下怕也不過屈指可數的幾人。
「你……」
牧野歌被她抱住,身子還欲待掙開,卻是一口氣已然用盡,昏昏然軟倒在高大姐那溫香軟玉的懷抱。
高大姐也不由心焦若焚,只是匆忙道:「莫用勁,樓子裡的事情我自會出面。你且好好休養,先讓我為你鎮住這傷勢。」
月色溫柔。人更溫柔。
「遣懷」作者:蘑菇湯頭 第02章
高大姐將牧野歌帶回畫舫,尋了一處乾淨的艙房,將他平放在榻上,看著牧野歌那蒼白的臉龐,居然有些痴了。她當日一氣之下離了青樓,多半也是因為牧野歌傷她太深,不過此時真的見了他,原本的滿腔恨意卻是不知該遣至何處。
素手觸及牧野歌那飽經滄桑卻依舊英挺如昔的臉龐,不由想起當日那些日子裡繾綣,原本是她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卻因為樓子裡的人而變成了如今一覺十年的噩夢。
一個女子,又有多少青春,多少十年。饒是她這等江湖兒女,縱使武功練至絕頂,卻依舊斬不斷那一縷情絲,不得已才憑著一艘畫舫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