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上去。那些岩石終年不見天日,其上附了一層冰涼滑膩的苔蘚。她這樣冒冒失失一步踏出,腳下一滑,整個身子立刻向前撲去。她驚呼一聲,正欲咬牙忍耐即將而來的疼痛,卻被一隻手臂穩穩托住。而她身子不穩,竟順勢倒入他的懷中。
他的溫度隔著衣裳,源源不斷的傳來,木芙蓉的香氣銷魂蝕骨,引人遐思。她立刻渾身發燙,急忙狠狠推開他。面前男子後退半步,沉默不語,那香氣卻依舊繚繞不絕。她極力平復下紛亂的思緒,啞聲道:“多謝城主。”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走吧。”
清音側耳傾聽他身上銀飾叮咚之聲,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腳下依然不穩,但他不會准許她抓著他的衣襟,更不會牽著她的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危機時刻幫她一把,以免她摔入寒池。
她咬緊嘴唇,忍受著越發刺骨的寒涼。不遠處銀飾的叮咚聲好似天地間唯一的梵音,指引她一路前行。這淡漠而疏離的男子啊,他也許永遠不會像普通男子一般呵護女子。而他一旦愛上一個人,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她嘆了口氣,忽覺自己想的遠了。白溯風依然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而她腳步虛浮,眼前竟浮出五彩的光斑。她知道,那是雙目在極黑之地幻化而出的光影殘像,在眼瞳中恣意伸展。她強迫自己保持清明,卻漸漸無能為力。寒冷中,她的頭越垂越低,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而此時走在前方的白溯風突然停下腳步,雙眉緊鎖。清音沒有防備,軟軟地撞在他身上,剛抬起頭來,卻見前方有一道白光閃過,在漆黑的溶洞中分外顯眼。
她怔了怔,喃喃道:“城主,那是出口麼?”
白溯風沉默半晌,道:“……是。”
他的面容隱在黑暗中,一切都看不分明。清音心中欣喜,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從白溯風身側擠過,跌跌撞撞地向那處白光走去。而白溯風站在原地未動,冷冷地看著她越走越遠,不發一語。眼看著她的身影即將被白光吞沒,他忽然揚聲道:“慢著!”
清音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白溯風沉默片刻,道:“那不是出口。”
清音看了看那處光亮,滿心疑惑。她自幼在夫人身邊學習機關陣法,雖不成器,但一般陣法還是看得出來。眼下這溶洞漆黑無比,並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如果說這是一個陣法,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白溯風見她不語,又道:“你不信?”
清音的確不信。雖然她一直依賴他,但兩人畢竟沒有任何交情。而且白溯風心機深沉,又是夫人一心想要對付的人,讓她如何相信?
藉著晦暗的白光,她看到白溯風的面容越發冷漠,也不做任何解釋,而是轉身向另一側走去。她心中一急,怯怯地喚了聲:“城主——”
白溯風腳步未停,漸行漸遠。路途雖然坎坷不平,他卻走得極快。清音回頭望望那光亮處,又望望白溯風的背影,心中激盪不停。她咬咬牙,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像方才一樣走在他身後。
兩人一路無話。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懷著戒備之心卻又不得不依賴。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直到白溯風停下腳步。清音藉著白光向前看去,只見前方是一處死路,洞壁厚重而冰涼。她心中疑惑,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見白溯風上前,在一處洞壁之上輕輕敲了三下。
只聽一陣轟鳴聲傳來,整個溶洞彷彿崩塌一般震動。在這強烈的震動中,這座古老的溶洞彷彿成了活物,暗河四濺,碎石紛紛落下。清音狼狽不堪,只能護住頭部。轟鳴聲越發刺耳,面前牆壁忽然裂開一道一人見方的出口,雪亮的日光頓時照射進來。
那光芒如此明亮,刺得清音雙目一陣疼痛。朦朧中,她看到白溯風自那出口鑽了出去。清音忽然想起白荔曾說過,赤峰乃白氏重地,其中機關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