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恆自然不知道他這些心思,只輕聲道:&ldo;我隨時恭候。&rdo;
&ldo;他們不伺候你上藥嗎?&rdo;宗錦又說。
&ldo;你要伺候我上藥麼?&rdo;
&ldo;……什麼伺候,是老子大發慈悲,&rdo;宗錦忿忿說著,大步流星走到他身後,從他手裡搶過藥道,&ldo;看在你沒殺我的份上。&rdo;
赫連恆並未拒絕,當真由著他將藥粉敷上肩頭的傷口。
宗錦也說不上自己為何要多此一舉――可他在馬車裡撩開小窗的簾,往外看見赫連恆獨自坐在火堆前的可憐模樣,突然覺得自己咬人這行徑,好像有那麼點點過分。
畢竟從他活過來到現在,赫連恆從未真的傷過他。
同是這亂世中謀圖霸業的人,就當是他日行一善好了。
宗錦伸出無名指,小心地觸上藥粉和傷口,輕巧又熟練地抹開,將那幾個牙印一點點全該上。
火堆燒出噼裡啪啦地動靜,周邊因入夜而顯得寂靜。赫連軍的人小憩的小憩,值夜的值夜,無人說話之後,他二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ldo;沒想到,你上藥很熟練。&rdo;赫連恆低聲道。
約莫是因對方的語氣還算和善,宗錦也不覺得這話諷刺,隨口應聲道:&ldo;經常給自己上藥,當然熟練了。……紗布呢?&rdo;
&ldo;不必。&rdo;
&ldo;怎麼不必,&rdo;宗錦一邊說,一邊豪氣撕開自己的衣服下擺,撕出一長條布料來,&ldo;胳膊抬一下。&rdo;
男人不動聲色地側目看了看,只看見宗錦的半張臉。
――當真是如花似玉的一張臉,嘴尤其生得好看,嘴角不知怎的有些上挑,讓他即便不做表情,也彷彿在淺笑。
――可惜是張不知死活的嘴。
――不,還好是這吐不出句好話的嘴。
赫連恆如此思忖著,倒還真依他所言,配合地抬起胳膊。
小倌的手背時不時碰觸到他的面板,細滑微涼;不消片刻功夫,宗錦便已經布條一圈圈纏在了赫連恆的肩上。
&ldo;好了。&rdo;
隨著宗錦的話,男人抬著手肘稍微動了動。宗錦果真很熟練,包紮得絲毫不會影響到他的行動,鬆緊也恰當。
宗錦在他身後拍了拍手,抖落指尖沾著的藥粉,大大咧咧地說:&ldo;那我走了啊。&rdo;
男人倏地叫住了他:&ldo;你去哪裡。&rdo;
&ldo;嗯?找棵樹睡覺,&rdo;宗錦回過頭,隨意指了指不遠處的北堂列,&ldo;像那樣。&rdo;
赫連恆剛把衣衫拉好,整了整襟口,又慢條斯理地抬起手,將攏進衣衫中的長髮弄了出來。
這一幕剛好完完整整地映進了宗錦的眼睛裡。
赫連恆本就長得俊美,眼下這動作、這模樣,搭在一起就跟娼館裡出賣色相的頭牌似的,十足養眼,卻也十足的不檢點。
――可惡,大男人的要這麼好的皮囊作甚?
宗錦倏地又轉回去,刻意不看他:&ldo;走了。&rdo;
&ldo;你去馬車上休息。&rdo;男人說。
&ldo;嗯?你不睡馬車?&rdo;宗錦道,&ldo;我才不跟你同處一室……&rdo;&ldo;我不會去,&rdo;赫連恆語氣平淡,&ldo;既然體弱,就在馬車上多休息,以免耽誤了行程。&rdo;
宗錦剛想反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