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外頭的裝潢,便和之前那些院子相距甚遠;門口金漆匾額上寫著酸溜溜的詩詞,燈籠也未弄成大紅大紫,而是素淨白底點綴紅梅。他們站在此處,耳邊除男男女女的喧囂外,竟還能聽見些煙翠樓裡的琵琶聲。
&ldo;你不是沒進去過嗎,&rdo;宗錦道,&ldo;剛好,我們進去喝喝茶。&rdo;
&ldo;真的嗎,不好吧,&rdo;景昭畢竟還是個不經人事的少年,一下子忸怩起來,&ldo;這不好吧。&rdo;
&ldo;有什麼不好的?男人出來聽個曲兒,天經地義。&rdo;宗錦說著,也不管景昭是否願意,自己先徑直進了煙翠樓的大門。
&ldo;兩位公子,裡邊兒請‐‐&rdo;
臺上兩女正抱著琵琶彈奏,臺下客座幾乎坐滿;小廝領著他二人坐在了角落裡的位置上,熱情地沏茶詢問:&ldo;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rdo;
宗錦看著兩個琵琶女,隨意道:&ldo;無,你隨便叫一位來便是。&rdo;
&ldo;一位?&rdo;
&ldo;對,一位。&rdo;宗錦道。
&ldo;好嘞,公子稍候。&rdo;
等著小廝離遠了,景昭才羞赧地湊近他道:&ldo;……叫一個姑娘來,是幹什麼?&rdo;
&ldo;陪你啊。&rdo;
少年好似突然明瞭些,臉紅到了耳朵根,再問:&ldo;那哥你呢?&rdo;
&ldo;我?&rdo;宗錦端起茶杯,抿了抿,&ldo;我就喜歡聽琵琶,你不必管我。&rdo;
這也許算得上他唯一的消遣,就是聽琵琶。過去在久隆時,他偶爾也會跑去院子裡聽曲兒,久隆裡有個琵琶伎長得不算美,但那一手琵琶彈得可真是好,沒少拿他的賞錢。至於女人,他是真沒什麼興趣,還不如騎射有意思。
聽了一小會兒,宗錦便隨意地搖搖頭:&ldo;這琵琶不行。&rdo;
&ldo;是嗎,景昭都聽不懂的,&rdo;少年緊張地說,&ldo;姑、姑娘什麼時候來啊?&rdo;
&ldo;著急什麼……&rdo;
二人正小聲聊著,突然又是個肥頭大耳的陌生男人冒出來,直接走到了宗錦對面空著的座椅處落座:&ldo;……你現在是換到煙翠樓來了?難怪這些日子我去怡紅閣都沒見你……瞧你這小臉,越發好看了。&rdo;
【作者有話說:突然出現的男人會是……?收到宗錦去娼館訊息的赫連恆即將……?(模仿一下漫畫預告口吻)】
第四十六章 琵琶
來人語出輕薄,即便是懵懂不知人事的景昭,都聽出些不妙。
宗錦就更不用說,倏地黑了臉。
眼前之人錦衣華服,白玉發冠配金釵,手上扳指一寸寬,坐下來臃腫的肚腩都要頂上桌沿。這滿身的銅臭撲面而來,宗錦正欲開口讓人滾蛋,對方卻早一步有了動作。
&ldo;我雖不好迎你入府,但到底是照顧過你一二,你這離了怡紅閣就將我忘得乾淨,&rdo;男人的手搭上宗錦的手背,不懷好意地捏了捏,&ldo;都說〇子無情,我怎麼就不信呢……&rdo;
‐‐他怎麼渾忘了自己這具身體原是小倌出身呢?!
再想想臨出門前,他說自己要去院子喝酒時,赫連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