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別廢話了趕緊滾!&rdo;宗錦邊說邊起身,推搡著景昭出去,再狠狠關上門,還不忘將門閂插上。
‐‐赫連恆這招恐嚇果真有用得很,他可以無所謂自己的死活,卻無法看著景昭因自己而受折磨。
宗錦忿忿地走回几案前,從木櫃裡拿出他連夜粘好的《今夜嵐無眠》。
光是粘好,赫連恆定然不會滿意。
小倌臉色鐵青地翻開書頁,將書立在自己面前;他再提筆,蘸了蘸墨,半晌後認命了似的在宣紙上落筆:戰國三十七年,尉遲不敵赫連,家主尉遲嵐於飛霞坡被擒……
世人只知道尉遲嵐驍勇善戰,大膽狂妄;只有極少數尉遲家的人知道,尉遲嵐自小寫得一手好字。包括尉遲嵐房間裡那些裱好懸掛的字,多數都是出自尉遲嵐之手。
削瘦的小倌正坐於几案前,用與他本人極為不符的豪爽字跡,正逐字逐句地將那書抄寫下來。
他極力將字寫得柔和小巧,不然看著便不像本書;但他的字本就狂傲,那些寫情寫色的話語,被他抄出了個氣勢蓬勃,像是戰書。
這些下三濫的雜書,他一個字都不想看。
可他得抄,抄好一本再交還給赫連恆,便不得不看。
這書的作者也是膽子夠肥,若是早幾年被他看見,他肯定要把人抓回去說道說道‐‐什麼叫尉遲不敵赫連,什麼叫他被赫連生擒?
可抄著抄著,宗錦竟把書中故事看了進去。
故事從尉遲嵐被擒開始寫,往後赫連竟未殺他,也未利用他去吞併尉遲家,反而好吃好喝地待他;時日久了後,尉遲嵐竟也放下了防備,只問赫連恆既然不殺他,何時才放他回去。赫連恆卻因此而勃然大怒,將尉遲嵐囚禁府中……再往後便是些活色生香的艷事。
若將尉遲嵐替換成其他名字,此人還真有些文采盎然,場面寫得栩栩如生,故事還引人入勝。
可偏偏就是尉遲嵐……被赫連恆這般那般,當成男娼般索取。
宗錦不得不逐字逐句地看,一個詞都不能放過。
他越抄越覺得臉上發熱,屈辱逐漸在心頭化開,變成難以言說的羞赧。
他原是不必在意這些杜撰的東西,可‐‐
宗錦確實早就和赫連恆發生過書中那些事了。
【作者有話說:赫連恆看尉遲嵐抄尉遲嵐被赫連恆○○】
第七十四章 今生長相見
&ldo;赫連眸中無光,聲微,卻字字懇切,道:&l;家主之位我可不要,天下我亦可不要。&r;見他如是說,尉遲驚了心,轉身似要遠走。赫連擒住他腕,硬要把話說盡、說開,挑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l;我年少時便鍾情於你,至今不曾變;磐石不移,我意不改。&r;。尉遲道:&l;你有意,我無情,何必如此?&r;赫連再道:&l;你的情,我亦不求。&r;&l;你何所求?&r;&l;但求朝朝暮暮長相見。&r;……&rdo;
&ldo;&l;赫連,你何至於此……&r;赫連長嘆,氣息輕顫:&l;是,我又何至於此&r;……&rdo;
書抄到第三日,總算抄到這最後一句。
宗錦提著筆,寫下最後那個&ldo;此&rdo;字,竟半晌沒有緩過神。連著兩日抄書的疲憊似在這剎那消失了似的,毛筆懸在空中,他望著結末的話不知該做何表情。
‐‐赫連恆說得沒錯,這書,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