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壺無奈地攤手,宋研竹心一沉道:“怎麼會不認得?傷了腦了?”
“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一會就來。”陶壺道。
正好周子安走出來,見了宋研竹,咬牙切齒道:“你可趕緊進去看看吧。以為他傻,腦子轉得比誰都快,我都快趕不上他了……”
“誰在外面?”陶墨言在屋裡喚道。
陶壺神色一凜,揚聲道:“少爺,宋二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陶墨言道。
宋研竹莫名生起一絲緊張來,伸手撣撣身上的灰塵,邁步走進去,就見陶墨言斜斜地倚靠在床邊上,臉比起從前更瘦了一圈,面色有些蒼白,臉上的傷疤十分明顯,把英氣的臉劃分成了兩半,多少添了些匪氣。
好在他現在是活生生的,靈動的,而不是前幾日那個隨時可能死去,滿嘴說著胡話的陶墨言。
又是一次生死離別,好在沒有又隔一世。宋研竹生出一絲慶幸來,眼眶都溼了。
陶墨言對她招招手,她便走過去,坐下後,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問道:“你就是宋家二小姐宋研竹麼?”
“你不記得我了麼?”宋研竹問。
陶墨言搖搖頭道:“不記得了……”這裡的每個人見了他眼眶都泛紅,他見了沒有什麼感覺,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聲音一顫抖,他連肝兒都覺得疼。
“或許是真的很喜歡……”陶墨言低聲呢喃道。宋研竹疑惑地看著他,他提高了些音量道:“我想我從前一定很喜歡你。否則我不會為你斷了六根肋骨,不會為了你被箭穿心,更不會因為你流眼淚,便難過得不得了……”
陶壺在一旁聽得眼睛都直了,心底裡暗暗叫囂著:這不是我家少爺,這一定不是我家少爺……轉而一想不對勁,這莫非是他從前看過的話本子里人物說過的話,怎麼再次醒來的少爺,說起情話來,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把情話說得這樣自然。
這情形他是呆不下去了,得趕緊把大夫找來才行。他想想,趁著兩人都不注意,趕忙開溜。
便是宋研竹也有些不知所措,陶墨言不明白他們臉上變幻的神色,輕輕握住宋研竹的手說:“我大約是在鬼門關跟前走了一遭,什麼都忘了。這會連自己活著都不能確認……你讓我抱抱你,或許我抱抱你,能覺得實在些。”
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要擁抱她,只可惜一隻手斷了還未復原,一抬手便皺了眉頭,他也不管,用右手圍住她,紮紮實實地將她摟在懷裡。宋研竹要躲開,他低聲警告道:“可別推我,我這會身上可都是洞呢!你要一推,不小心又斷了哪根肋骨,我可得痛死!”
他說著話,手上又加了幾分氣力。說話的聲音這樣大,連逃到門口的陶壺都聽見了聲響,不由得替主子紅了臉。
宋研竹再不敢動彈,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雖然他未必記得她,可是人卻是熟悉的人。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輕聲道:“你從前可不會這麼不講理。”
“是麼?我以前這麼傻?”陶墨言言簡意賅,下意識將人又往懷裡摟了摟,不屑道:“我可記得有句話叫‘有花堪之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得抓住機會……不然哪天再受一次這樣的傷,指不定想抱你都沒得抱了!”
“呸呸呸!”宋研竹忙啐道,“壞的不靈好的靈!”
陶墨言瞧她的樣子,忽而高興起來,揉揉她的腦袋說:“傷一次還能抱得你這樣的美人,不虧!”
不知怎得,分明抱著的是個溫婉的小人兒,眼前卻是出現同樣的一張臉,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罵他道:“陶墨言,你這個畜生!”
“你以前打過我麼?”陶墨言疑惑道。
宋研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想起重生後陶墨言幾次糾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