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座華麗的府邸之中,一名少年華衣佩玉,身若翩鴻,說不出的優雅與高貴,他手中摩挲著腰間玉佩,身後跟著兩名僕人,各自捧著一枚紅木盒子,快步來到府邸的小湖前,向湖前一名身著朝廷官服的男子躬身。
“什麼事!?”男子手中拋灑著魚食,看湖中錦鯉爭食,湖中水翻騰不定,而男子眼中卻波瀾不驚。
“父親,我聽張管事說了,你見了那軍戶,還答應收下他的兒子當弟子,這怎麼可以,我們秦家書香門第,就算只是弟子,也不可能收一個軍戶,這不是讓人看不起麼!?”少年眼中滿是戾氣,咬牙說道。
男子笑了笑,手中魚食猛然全部拋灑了出去,驚起一團錦鯉翻騰湧動,而他則是笑道“沒有一點靜氣,這世上說的話多了,山盟海誓尚且不能信,又何況為父只是提了一嘴,怎麼?真當為父蠢到那一步,真的會收下一個低賤的軍戶弟子麼?”
少年一聽,眼中終於露出喜色,重新恢復溫潤如玉的樣子,笑道“是孩兒冒昧了,我父乃是大離宰相,自然不會做這種自甘墮落的事情,孩兒只是擔心那軍戶亂說,到時候給咱們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男子笑道“麻煩?怎麼會有麻煩?我給那軍戶的藥,叫斷腸散,食則必死,但一時半會死不了,更不會影響戰力,你猜他那些軍武弟兄會怎麼對他?”
少年忍不住笑道“自然是殺了他,那些軍戶怎麼會容忍背叛他們的人,一群頭腦簡單的武夫而已,只會打打殺殺,只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那軍戶的妻兒……!”
男子笑道“我兒不是已經幫我做好了麼?”
少年一副憨厚之色,側身讓開,兩名僕人立即捧著紅木盒子上前一步,開啟盒子後,一男一女兩枚人頭靜靜躺在盒子裡……死不瞑目!
“孩兒使了銀錢,讓城裡的破落戶下的手,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窩棚,死無對證。”少年得意的說道。
男子眉頭一挑道“沒有留下手尾吧?”
“父親放心,只是當時放火的時候,燒了一大片,燒死了不少人,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就更查不到韓山一家了,只是那些軍戶怕是要鬧一段時間。”少年說道。
男子點頭道“無礙,一群軍戶而已,早晚得死在戰場上,早死晚死沒什麼區別,敢鬧的話,讓京都巡城鎮壓,好好的殺上一批,也就老實了。”
“哼,岳雲!一個武夫而已,讀了兩本兵書就真以為自己是讀書人了?真讓你一個武夫收復山河,豈不是要讓那些丘八騎到我們讀書人的頭上?騎到陛下的頭上?岳雲……自取死矣!”
酒樓中,趙天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韓山則是滿臉痛苦之色,咬牙道“我對不起各位兄弟,但是……我沒得選,鎮山軍已經沒了,可我的妻兒還在,秦相保證,只要讓各位兄弟永遠的閉上嘴……他就願意收我兒子當關門弟子,我兒子就可以讀書,脫離軍戶……他以後再也不用……!”
“閉嘴!”張子文強撐著身體,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他死死盯著韓山道“蠢貨,你真是蠢得……蠢得讓我想笑。”
韓山一句話不說,死死咬著牙關,不敢去看幾人的眼睛。
張子文嘴唇發白,勉強起身,喘了幾口氣後,發現體力又恢復了不少,便冷笑道“斷腸散,食之必死,但死前一段時間,除了一開始痛苦外,並不影響行動,韓老大……給你這毒藥的人,想做什麼,你難道不清楚麼?”
韓山默不作聲,張子文冷笑道“你們叫我酸秀才,可你們不知道,秀才殺人,可比丘八狠,韓老大,你若是不死,你妻兒還有一線生機,你接了那些人的活,嫂子和侄兒……怕是比你更早走上一步!”
“不會的!”韓山猛然抬頭,神色猙獰的道“秦相答應我了,秦相是讀書人,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