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看到夜凌的眼睛，她愣一下，在那雙眼裡她看到了悲傷與不捨。
朵雲的心底升出一股諷刺，離婚是他提出來的，他的悲傷是給誰看的？
她嗎？朵雲的心中全是嘲弄，視線移開，走到衣櫃前開啟，慢慢地開始收東西。
她是要走了嗎？夜凌的心臟隱隱地疼痛，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夜凌開口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朵雲手裡的動作頓了頓，默默地把東西放回去，“好！”她與他好像從未出去走走。
夜色正濃，月亮時隱時現，夜凌與朵雲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漫步。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沉默好久，夜凌終於率先打破了沉寂，側過臉看著朵雲。
從這個角度看，她的側面很美。
夜凌的心裡隱隱地疼。
“我想把工作辭了，然後好好地陪夜夜。”朵雲慢慢地說道，停了一下，“遇到合適的男人，再重新組成一個家庭。我不想爸媽再為我操心了。”
“我不准你找其他的男人。”夜凌的身體猛地一震，側身一把抓住朵雲的胳膊霸道地喝道。
朵雲的視線落在夜凌的臉上，慢慢地抬起胳膊，摔開夜凌的手，“就算是離婚了，你還要管我嗎？”語氣中是淡淡的嘲諷。
夜凌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離婚，離婚，是啊，他們離婚了，他沒有資格再去管朵雲了，他說過要給她幸福的。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是那樣疼呢？
“遇到合適的女人，你也找一個吧！這次一定看好了，千萬不要再找一個像我這樣，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停了一下，朵雲又開口了，對夜凌緩緩說道。
夜凌的胸口猛地一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離婚以後，你可以來看夜夜，也可以接到他爺爺奶奶身邊玩幾天。”朵雲的聲音在繼續。既然要離婚了，有些事情一定要說清楚。她不反對夜凌來看孩子，也不反對他們把夜夜接走，但是請一定要還給她。
她實在是無法承受再失去夜夜的痛苦。
她想，她一定會死的。
“朵雲，我們真的就沒有機會了嗎？”夜凌深深地看著朵雲，艱難地問道。
朵去抬眼奇怪地看著夜凌，“離婚不是你提出來的嗎？”
“是，是我提出來的沒錯，可是我捨不得到，朵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夜凌的情緒突然間有些失控，一把抱住朵雲。
緊緊的，恨不得把她的身體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氣息撲鼻而來，朵雲的臉貼在夜凌瘦卻強壯的胸膛上，雖然不習慣排斥，朵雲的內心深處隱隱地感到一絲安心。
她真的累了，想找一個肩膀靠一靠。
月亮從雲裡出來，照在大地上，把夜凌和朵雲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許久，也許只是一小會兒，朵雲掙扎著從夜凌的懷裡跳出來。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低著頭，朵雲低低說了一聲，抬步向回走。
“別走！”夜凌一把抓住朵雲的胳膊，不肯讓她走。
彷彿一走，從此他們再無任何的可能。
朵雲的腳步停了下來，緩緩抬頭，視線落在夜凌的臉上，“你，究竟要幹什麼？”朵雲的聲音裡全是痛苦。
既然決定要離婚，為什麼對她還要苦苦地糾纏？
夜凌的手慢慢地鬆開，無力地滑落下來。
是啊，他要幹什麼呢？明明說好給她幸福，明明說好要放手，為什麼還要這樣苦纏著她不放呢？
朵雲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夜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心一點點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