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庭賢正一邊看財經報,一邊優雅地吃早餐,看到她也只是抬抬眼皮提醒道:“快吃早餐,等會兒要回門。”
田如蜜這會兒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這裡不是她家!等著她吃早飯的的也不是媽媽和妹妹!最重要是她完全沒意識到這點,所以睡衣裡,沒。有。穿。內。衣——
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狂叫著奔回房間,“啪”得關上門!衛庭賢莫名其妙地朝門口瞥了眼,繼續淡定地吃早餐。
回門對他們來說又是一樁繁瑣事,誰叫田如蜜有兩個孃家。兩人先去田家吃了午飯,並泡足一個下午,田如蜜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衛庭賢去了肖家。肖定邦依舊是打了雞血般大為興奮,桌上的菜量幾乎夠十個人吃的!
“小子,看起來精神不錯麼!”他拍拍衛庭賢的肩,同時不動聲色地觀察蘇遙,只見她低眉順眼地站在自己身後,乖巧倒是乖巧,只是沒什麼反應。於是眉峰一挑:“餓了吧?吃飯吃飯!”
四個人坐在十人長桌上顯得空空落落,肖定邦不停勸菜,而中午剛在孃家吃到飽撐的田如蜜看著滿桌好料卻毫無胃口,她靈機一動找到託詞:“唉呀……這菜真好,可我這段時間聞不得葷腥……”
肖定邦一拍腦瓜:“我怎麼忘了這茬了?”說著他立刻轉向一側的蘇遙:“遙遙,你去給小如切點水果。”
蘇遙怔了怔,垂眸剛要說“好”,卻被秒速搶白——
“不用不用!”田如蜜猛地起立,眼色更是情不自禁望向衛庭賢,生怕他以為她是故意拿喬作弄蘇遙:“我,那個……喝點甜湯好了,甜湯!”
說著她給自己舀了滿碗甜湯,看看衛庭賢似乎也在那兒數菜葉,於是奪過他的碗給他也舀了幾勺:“你也喝點吧!”
“你們真有眼光,哈哈哈……”肖定邦伸手攬著蘇遙的肩:“這一桌菜個個都是請了大廚置辦的,就這一道甜湯是你蘇姨親手熬製,她說你有孕在身,肯定喜歡酸甜的東西。你看她多細心?”
衛庭賢聞言一愣,伸進碗裡的調羹也定了一格。田如蜜心中暗叫不好!連忙在他的錯愕中搶過他手裡的甜湯,呼嚕嚕左右開弓起來:“那我可得多喝幾碗!果然好喝,嗯嗯……”
衛庭賢不動聲色地望了田如蜜一眼,恰好她也正望他,兩人眼神一撞,頓時說不出的古怪,趕緊各自收回。
蘇遙面上沒說什麼,心裡頭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為了給他們的婚禮讓路,她和肖定邦的婚事低調從簡,在衛田二人之前悄悄辦了。其實她覺得這樣很好,肖定邦卻總覺得委屈了她,為了補償,還特地在田如蜜的婚禮上高調把她介紹給大家,一時間各種飽含內容的眼神把她掃射了個遍,弄得她有口難言,鬱卒不已。
她輕咬嘴唇,偷望對面正喝得毫無形象的田如蜜,以及低頭默默吃飯的衛庭賢,心頭的酸澀忽然無法抑制地湧出——怎麼會這樣?她一直以為她只是他用來氣她的擋箭牌,可他們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他要是找個各方面和他般配些的女孩子,她也就咬牙認了,可他這樣做……叫她怎能不懷疑他是存心的?可他要是存心報復,那是不是說明……他對她依舊不能忘懷?
肖定邦卻聽不見她心中萬千心緒,徑自心情大好地侃侃而談,飯畢又把田如蜜硬扯進書房,說是要說些父女間的體己話,把衛庭賢和蘇遙雙雙撇在客廳,不尷不尬。
沉默半晌,蘇遙才終於開口:“你們……看起來感情很好。”
這其實是一句徹頭徹尾的試探,因為他倆舉手投足間並無小夫妻間的親密膩歪,反倒是一個拘謹一個禮貌,這叫她怎能不起疑?
他只是輕輕“嗯”了聲,四兩撥千斤地迴避了問題。
他的冷淡使她胸悶不已,冷了會兒,終究還是不甘心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