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嗎?
——難道他們認為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可以動搖或者要挾現在的她的嗎?
或許……還是有的吧。
但是那個人,卻是不會受到任何要挾的。
哪怕自己被人用槍頂著站在他的面前,想來他也不會因此而皺一下眉。
——她忽然發現自己今天特別容易想起那個人……也許是因為雨天的關係吧。
她總是會在雨天想起他。
隨著那些腳步聲漸漸地逼近了她所處的這條小巷,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握著槍的手心也像是冒出了汗,但即使是這樣,她也儘量地收斂著自己的氣息,不讓自己因為過度緊張而被他們察覺。
嗒、嗒、嗒……
也許是因為神經繃緊的緣故,皮鞋與水泥地接觸的聲音、還有驟然加劇的暴雨與呼嘯而過的風聲都在她耳中漸漸擴大,然後變得越發的清晰,彷彿近在咫尺。
嗒、嗒、嗒……
微弱的燈光下,她能夠看見有一道淺淺的影子拐進了小巷,然後不緊不慢地向她所處的位置靠近。
嗒、嗒、嗒……
終於,來人與她只有僅僅的幾步之遙。她咬著自己的嘴唇,右手緊緊地握著槍把,腦中不斷地閃過一旦自己被發現後,應該做出的各種應對方案。
——比如說,怎麼樣才能在其他追兵都趕來前逃離這裡。
嗒……
“喂,你待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不遠處,巷口忽然傳來的聲音制止了來人的繼續前進,那是她之前就一直聽見的粗嘎的男聲——這些追兵的領頭人,那個之前說要讓他們仔細搜查這片區域、務必要找到她的男人。
“隊長?”她看見那個與她只有三步之遙的薄弱影子晃了晃,她猜測著對方應該是轉過身朝向了巷口的方向,“我在想那個女人會不會躲在這裡。”
聽到了男人的解釋,她隱隱聽見那個被他稱作隊長的人像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帶著幾分輕蔑與嘲弄,“這哪裡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再說了,那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能躲在這種地方?”
——這種連老鼠都不願多待的地方。
“嘖,這該死的鬼天氣。”
愈來愈大的雨令領頭的男人驀地低聲咒罵了句什麼,不堪入耳的詞彙也不知道是在抱怨自己還要在這種天氣裡找人,抑或是其他。
男人還想說什麼,但是卻立刻被那個領頭的男人打斷。
“不用說了,收隊吧,”這麼說著,她聽見腳步聲再一次地響起,只是這一次卻是和他的說話一樣,變得越來越輕、越來越遠,“先回據點去,剩下的等天亮以後再說吧。”
絕對服從是為人部下的準則之一,既然這一次行動的指揮人是對方,那麼男人即使有再多的不情願也只好隨著領頭的男人一同離去。
等到那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說實話,那個領頭人並沒有說錯。
如果是曾經的她的話,是肯定不會接近這種地方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果是為了生存、為了逃脫他們的追捕的話……
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只是為了逃脫他們的追捕能夠忍受這裡是一回事,要不要選擇在這裡長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終於鬆開了握著槍把的右手,然後試圖不接觸這裡的任何東西慢慢站起,只是長時間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導致她的雙腿發麻,她廢了好大一番功夫這才沒有跌倒——當然,也沒有出聲。
只是原先無表情的臉因此而有些扭曲罷了。
她輕輕地吐著起,發麻的雙腳使她這一段路走得非常困難,按理來說她應該在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