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扯,蕩起一絲輕笑。
用過晚飯,袁媽攙著姨奶奶,凌瑤攙著孔白薇一同走出上房。
姨奶奶在後面叫住孔白薇,柔聲道,“白薇,這幾日多虧了你在我跟前跑前跑後的,真是累了你了,等會兒我讓人給你做一碗燕窩送過去。”
孔白薇忙屈膝回道,“姑母不必麻煩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梓夏姐姐上山為哥哥祈福,我又幫不上忙,只能陪著您說說話兒了,姑母何必跟我客氣。”
院子裡高高掛起的燈籠散發出的光亮在冷風裡忽明忽暗,映在姨奶奶臉上,把她嘴角的那抹輕笑延伸的更加誇張,“白薇,你莫要跟我客氣,姑母知你心疼我,我又何嘗不心疼你呢?哥哥養了你這麼個知人心的女兒,真真是有福氣。”
孔白薇笑了笑。微微低了低頭。
姨奶奶便又笑著道,“白薇,你再陪我去看看你梓源表哥吧,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孔白薇低著頭眼珠轉了轉,心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溫順的回道,“姑母莫要擔心,表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醒過來的。”
姨奶奶上前握住孔白薇的手,笑著道,“白薇,但願如你所說。”
兩人一邊說著閒話一邊來到源園裡,朱梓源仍是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僅靠丫頭們每日裡強行灌進一些湯水維持著,萬大夫開的藥大半順著嘴角流出來,所以效用並不大,但萬大夫仍是每日堅持施針。
姨奶奶坐在床邊,眼裡的又落下淚來,哭著道,“我的兒,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你可知道為孃的心有多疼,真是疼煞娘了。”
姨奶奶一邊哭著一邊輕輕捶打著床沿,袁媽又是一陣安慰勸解,孔白薇也淡淡的說了兩句,這樣的戲碼上演的多了,她便也習以為常了,況且打心眼裡,她並不喜歡這個姑母和這個躺在床上的表哥,相反的她倒是覺得老夫人更可親,朱梓夏更真摯。
她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朱梓源身上,忽然發現他的手動了動,她懷疑自己看錯了,再仔細看時,那隻手又動了動,遂呼道,“姑母,表哥的手動了。表哥的手動了。”
姨奶奶忙收起帕子止住哭聲,瞪大眼看著朱梓源那隻手,果然一根手指動了動,姨奶奶登時喜不自勝,大聲道,“快去請萬大夫,快讓萬大夫立馬過來,我的兒,梓源哇,你終於醒過來了。”說著便起身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三個頭,嘴裡道,“謝謝老天爺大慈大悲,多虧蒼天有眼。”
凌瑤忙上前將她攙起,姨奶奶回過頭看看孔白薇,神情激動的道,“白薇,你真是梓源的吉星,你才說了他一定會醒過來的,這立馬就會動了,白薇,白薇,你讓姑母說什麼好呢。”
孔白薇見姨奶奶歡喜的已是語無倫次,忙扶了她又在床邊坐下,再去看朱梓源的手時,卻是再也不動了,直到萬大夫趕過來,仍是沒動一下。
萬大夫另行施針,折騰了一陣子,朱梓源仍是動也未動,雖是如此,屋內的人仍是充滿了信心,尤其是姨奶奶,堅定的相信朱梓源一定會醒過來。
傍晚,飛奔的馬車駛進一個小鎮,小鎮很小,只有短短的一條街上,街上行人也很少,南北而來的風毫無阻擋的在大街上肆虐,不斷的有冷風透過簾隙吹進來,讓轎內的人頓感一陣寒意。
朱澈則禁不住打個寒顫,林採兮握住他的小手將他輕輕攬進懷裡,柔聲問道,“澈兒,餓了麼?”
朱澈乖巧的點點頭,微微眯著眼,由於坐的時間太久了,漸漸的便有了些睏倦,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坐這麼長時間的馬車,剛開始的新奇已經逐漸的被陣陣湧上來的睏意取代了。
馬車終於在小鎮的街頭一家客棧前停下,微暗的天色裡已看不出客棧的名字,慕容一笑剛跳下馬車,店裡便走出一個小廝,彎著腰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