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在地上的劉緒龍已被人生擒,他目裡仍是不甘心的憤恨,他始終想不透安公公為何要如此對他?他們昨日不是還在一起商議生擒皇帝的事麼?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被生擒的就是他了呢?安公公自己不是還勾勒了一幅美好未來的場景圖麼?怎麼一轉眼他便設計將他置於死地?為什麼?
充滿絕望但卻不肯屈服的劉緒龍始終想不明白安公公一手栽培他到底為了什麼,難道竟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讓他來送死麼?他跟了他這許多年,竟然看不透他謀算的到底是什麼。
劉緒龍思前想後卻不肯深入去想,安公公當年為皇后辦過的事,每一件每一樁都是死罪,而現在皇上下令但凡見安公公者,殺之有賞,為的就是將他殺死在宮外,而將皇后的罪責全部推脫在他身上,既是如此安公公又豈會不明白他此刻的處境?以前他得勢時,無數朝臣爭相巴結他,而現在一旦接到皇上親諭,哪個還會跟他一起?就連當時他設計陷害朱梓源,賣個人情給方武念時,都沒想到事情會奔著這個方向發展,原本他是想萬一東窗事發他還可以藉助群臣的力量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拖延一些時間,但現在他連拖延的時間都沒有了。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逃出國去。
跨過江城的邊界便是同希國相鄰的區國,安公公便是要逃到區國去。昔日希區兩國結盟,簽下友好共處合約,區國的使者曾不管往來於兩國之間,而安公公便在這種頻繁的往來中認識了區國的使者,並達成麼某種不成文的協議,不過那時他們往來的只是經濟利益,而現在他卻要逃到區國去,他相信,他的到來肯定能為區國帶去某些生機。
皇上派來江城的人他不是不知,他若想安全逃出江城奔往區國便是一件容易事,那日恰好在樓上看到在大街上閒逛的林採兮,又看到跟在她身邊的金童一般俊俏的朱澈,便已猜出他身份,登時便想出一條妙計,而在這條妙計裡,劉緒龍就自然而然的成為犧牲品,只有劉緒龍親自帶朱澈跟朱梓峻交涉,他才能安全躲過皇上的人順著自己的計劃逃到區國去。
只是這些事劉緒龍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他始終想不通安公公殺了朱澈這個唯一的籌碼究竟用意在何處。
朱梓峻並未直接帶朱澈上岸,而是將他交給一個手下,吩咐他帶朱澈到另一條小船上換上乾淨衣服。
慕容一笑已從水裡上岸,目光陰冷的盯著趴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劉緒龍。
朱梓峻飛身奔向江邊,將劉緒龍生擒的下屬立時奔上來,抱拳問道,“大人,怎麼處置劉緒龍?”
朱梓峻看一眼慕容一笑,慕容也正好回過頭來看他。兩人目光一對,彼此已瞭然。
朱梓峻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殺。”
聞言,劉緒龍猛的一抖,但他並不做求饒,知道此時求饒亦是無用,不如死的英雄些,到了此刻,他竟然還把英雄一詞用在自己身上,當真是不自量力。
那人提刀上前,抬刀照著劉緒龍頭顱就要砍下去,朱梓峻忽然道,“拉到別處去,不要髒了江水。”
慕容一笑抬頭望向江中,朱澈已換了一身衣服正站在船頭朝江邊張望,知道朱梓峻是不願朱澈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他回過頭看看朱梓峻,問道,“安公公已經逃了嗎?”
朱梓峻面上現出一抹陰冷,目光更顯犀利,哼道,“他跑不掉的。”此時的他全身上下煥發著一股逼人的英氣,縱是綿綿細雨仍擋不住他一身的豪氣。
客棧裡。林採兮焦急的等待著,稍作片刻又站立片刻,在屋中來回走動幾步,不一會便又奔到窗前朝外看,每一次都是失望的退回來。
劉媽立在房中,面上亦是焦急不安,卻還出言安慰林採兮,“姨娘,您先不要著急,說不定二少爺一會就帶著孫少爺回來了。二少爺武功那麼好,一定會把孫少爺安全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