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將軍繼續講著,不時指著攤在桌上的作戰地圖。希特勒和軍官們俯身在地圖上仔細地看著。施陶芬貝格上校和他的副官哈夫登中尉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到一分鐘的功夫,他們看了至少五次手錶。就在眾人聚精會神地聆聽彙報之時,施陶芬貝格上校偷偷溜了出去。不一會兒,他的副官也離開了會議室。原本站在施陶芬貝格上校身邊的一名軍官俯身想要更清楚地看看地圖,卻發現施陶芬貝格留在會議室的那隻鼓鼓囊囊的皮包非常礙事,就用一隻手把它撿起來,放到了桌子底座的靠外一邊。厚厚的底座隔開了希特勒和皮包。
豪辛格將軍的彙報即將結束,最高統帥部部長凱特爾想要暗示施陶芬貝格準備好接下來的彙報,卻發現施陶芬貝格竟不在那裡。他想起在進入會議室之前,施陶芬貝格曾經對接線員說自己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如果打來要馬上叫他。於是悄悄退出了房間,準備把這名年輕的軍官找回來。不過遺憾的是,凱特爾並沒有找到施陶芬貝格,管總機的上士說,他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凱特爾無可奈何地回到會議室,這時,豪辛格正在結束他的彙報,當他說到“如果我們在貝帕斯湖周圍的集團軍不撤退,一場災禍……”時,轟地一聲巨響,炸彈爆炸了。
會議室被炸燬,房頂倒塌,牆皮剝落,窗框橫飛,橡木桌被掀到了空中。站在100碼外的施陶芬貝格看到爆炸引起的濃煙烈火,以為裡面的人都被炸死了,匆忙和他的副官鑽進等在那裡的一輛汽車,趁亂透過三道崗哨,向機場駛去。
當天晚上,正在慕尼黑的家中小住的蒂洛聽到了一則令她大吃一驚的新聞。
“今天有人企圖謀害元首,除了輕微的燒傷和擦傷,元首的身體並無大礙,他已經投入到工作中來。施蒙特將軍、布蘭迪上校和參謀長助理伯格身受重傷,約德爾將軍、科騰將軍等人受了輕傷。爆炸發生後不久,在戈林元帥的陪同下,按照慣例,在下午聽取了墨索里尼的簡報,我們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萬歲!上帝的恩賜讓他躲過一劫。稍後元首將對德國公民發表演講……”
聽到這條爆炸性新聞的時候,蒂洛正在臥室裡看溫舍寫來的信。自從維森菲爾德陣亡之後,溫舍就開始給她寫信了。開始時幾乎每天一封,諾曼底戰役開始後,也基本保持著三天一封的頻率。信的篇幅並不長,只是尋常的問候與作戰生活的描述,有時還會有趣聞和笑話。溫舍從來不提維森菲爾德陣亡的事,只是按部就班地寫自己身邊發生的事,就像當初兩人還是戀人時一樣。在瓦騰堡的時候,蒂洛根本沒有心思看這些信件,直到她從喪夫之痛中慢慢走出來,並帶著恩斯特回到慕尼黑小住時,才有時間一封封看溫舍寄來的信。
關於元首遇刺的新聞在廣播裡迴圈播放,蒂洛沒有來的一陣心焦,她放下信件下樓走到了客廳裡。她剛剛到達,就見瑪利亞女公爵一改往日優雅端方的做派,風風火火地從門外衝了進來,一把抓住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海因裡希的肩膀,用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問道。
“海因裡希,你對我說實話,你有沒有參與這個行動?”
瑪利亞女公爵的臉色灰暗,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兒子,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沒有,媽媽。”海因裡希平靜地說道。
“你敢發誓嗎?對著偉大的奧托一世(注)發誓!”
“我發誓,我沒有參與到任何有關刺殺希特勒的行動中。”海因裡希舉起手發誓道。
瑪利亞女公爵長舒了一口氣,一下子跌坐在了沙發上。蒂洛快走幾步,坐到了母親身邊,她輕輕摟住瑪利亞女公爵。柔聲問道:“媽媽,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有人預謀殺害希特勒,並企圖發動一場政變。可是他們失敗了,希特勒不僅沒有死,還馬上發起了鎮壓行動。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