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知不知道杜畫師長得很醜?」陳恩忍不住脫口。
「是誰告訴你她醜的?」
「二郎哥跟鳳大娘!」
「你呢?」
「我?」
「你不覺得她醜?」
「我……我眼睛有問題自然不能算準!」
阮臥秋搖頭失笑:
「你不信自己眼裡的真實卻跑去信別人的那麼你的眼睛又有什麼用呢?」
「不不爺你的眼睛不方便心裡可以幻想她很美而我眼睛雖然看得見人但一定有問題才會看不見二郎哥跟鳳大娘說的真實!」
「你這麼篤定他們看見的一定是真實?」
「當然!二郎哥說您是天下間最俊美的男子鳳大娘也一口認定你的相貌舉世無雙他們說的都是實話啊!」
阮臥秋聞言不知該氣該笑。
「陳恩那是因為我是他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自然認定我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將來你心裡也會有這麼一個人。」
「不會不會現在我心裡就有這麼一個重要的人——」
「那個人絕不會是我。」阮臥秋平靜地說道:「我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主子將來你會遇見一個心愛的女人那時就算旁人再怎麼否定你仍會不改初衷認定你眼裡所看見的一切。」
陳恩聽他說得肯定張口想要辯駁卻不知從何駁起。當年尚是幼兒的他以為必死無疑但卻在劊子手下手的剎那瞧見一個男人一身狼狽滿眼是血地衝進法場救人——從那時起他的眼瞳一直一直印著這個英偉的身影不曾褪去。
以後會有其他人霸住他的眼嗎?怎麼可能?
陳恩抬起眼目不轉睛地看著阮臥秋好奇地問道:
「那在爺的心目中杜畫師又是什麼模樣?」
陳恩離開後阮臥秋精準無誤地走到內室床緣探手摸向床頭輕碰她的頰面……果然她又等他等到睡著了嗎?
「幻想啊……」他低喃。他是個瞎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裡幻想她的長相。不管他怎麼摸還是無法在腦中勾勒出她真正的長相。
幻想幻想如果幻想能成真多希望她的相貌會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阮爺你打算站著抱我抱到天亮嗎?」帶倦的睏意有笑。
阮臥秋立即鬆手惱道:
「你不是睡了嗎?」
「我是睡了啊你一進來對我又摸又捏的我不醒也很難了。」
他聞言暗鬆口氣。幸虧她是在陳恩走後才醒的沒有多聽到什麼不該聽見的話。他摸索著熄了燭火答道:
「下回我會多注意點你休息吧。」
他側耳聆聽她的動靜等她上床了他脫下外袍也跟著摸上床隨即她的身子偎了上來主動環住他的腰身。
香氣撲鼻勾人無限遐想。
她是一個很貪歡的女人床笫之事多半是她主動要求也許外人認為她不知羞但他這個盲眼人卻能因此安下心來。
她深愛一個男人必會熱情索求他身心上的愛情缺一個也不行。一旦她不愛了反而得過且過敷衍了事。
所以黑暗之中他暗自等著——
等著等著今晚她卻沒有任何的主動他不由得暗惱。
這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修身養性一向不是她的樂趣偏偏她已有月餘不曾主動要求行房。
像拒房事於千里之外。
她這是什麼意思?讓他不安嗎?還是……
「阮爺你在想什麼?」困盹的聲音從他懷裡模糊不清地響起。
他板著一張臉——反正黑暗之中她也瞧不見他。
「沒事。」
「那你洩似的把我摟得這麼緊?我骨頭都快碎了呢。」
「哼。」依舊沒放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