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的眼神兒去瞅她,更沒有欲言又止地和她扯東扯西。讓她興奮得不行的是所裡的一件大事兒。
她說,艾所長說了,準備在今年的六一兒童節上,組織失足學生們準備一個大型的文藝匯演。一來彙報改造成果,二來增加學生們的思想能動性。到時候不僅有各家電視臺、各家媒體還會有上級領導們、一些慈善企業來參加活動。
看著她的興奮勁兒,佔色只是淺笑不語。
要說這裡面有多少貓膩,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失足少年麼,在艾所長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道具。艾所長真正想要表現的東西,不是學生改造得有多好,而是她的個人政績。也就是說,她到了這個工作崗位上,做出了什麼好成績。到時候,一個個被教導偽飾過的失足少年都會在上臺講一些冠冕堂皇,事實上他們自己完全不懂的話,用來裝裱艾所長的勞苦功高。
心裡厭惡,但這些話她不會告訴杜曉仁。
一則陰暗的東西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兒;二則她就算說了,杜曉仁也未必認同。
她看得出來,這會兒在杜曉仁的眼中,艾慕然完全是一個高大全的形象。又親和,又和藹,又平易近人。很顯然,短短几天的時間,杜曉仁已經升級成為了艾慕然的鐵桿兒粉絲了。一路走向食堂,她都在感嘆,艾所長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見識,這樣的能力,這樣的高明又如何如何,誇得佔色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過,她沒有反駁杜曉仁。
她怎麼說?
她能告訴杜曉仁說,那不是艾慕然的能力,而是因為她選了一個好肚皮投胎嗎?
不能。
一旦說了,她就成了嫉妒。
到了食堂,打了飯,坐下了都吃上了,杜曉仁的飛情還在飄揚。
看著她螢螢生輝的眉眼兒,佔色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略一沉淪,她試探著問:“曉仁,你遇到啥好事兒了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杜曉仁的臉稍稍有點兒發紅,“沒,沒啥事兒啦。”
湊過去一點,再觀察她幾秒,佔色唇角牽出笑意來,“戀愛了?”
“沒啊!”杜曉仁很快就回答了。
沒有猶豫,沒有情緒波動,那麼她說的是真的。
又琢磨了幾秒,佔色恍然大悟了,輕聲兒笑笑,她又說,“怪不得這麼開心,艾所長對你委以重任了吧。是不是……她把文藝匯演的事兒交給你去組織了?”
這一句話,她不是使用的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一口飯噎在喉嚨裡,杜曉仁嗆了嗆,見鬼一般,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
“色,你怎麼會知道的?這事兒還沒宣佈呢。”
眉兒彎了彎,佔色心沉下去了,臉上卻笑得更開了,“我會算命!”
“……呃!”目光閃了閃,杜曉仁剛才還滿臉紅光的神色就窘迫了起來。她彆扭地轉了轉頭,筷子來回地攪動著飯盒裡的米飯,垂下眼皮兒去,沒有再與佔色對視,聲音更是壓得有些低淺,聽上去像是不太好意思。
“色妞兒啊,你可真沒勁兒,搞得人家在你的面前,就像一個透明人似的,什麼事兒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不好玩兒,你太可怕了。你再這樣,不跟你做朋友了。”
還是朋友麼?
佔色不傻,不呆,更不笨。
甚至可以說,佔色是一個思緒非常清晰的女人。
有些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突然間豁然開朗了。
莫名丟失,又突然回來的錢包……
在少教所裡,比杜曉仁有能力有資歷的教員多了去了,艾慕然明知道她和杜曉仁關係好,為啥又會對她委以重任,這其中關節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朋友之情,貴在真誠。
一旦變了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