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卻利索的“不放心”,她苦心豎起的防禦,竟還是想撤除下來。
她看著他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笑,彷彿除了哭之外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表情,被淚水沖刷後的眼睛猶顯黑亮,容沫彎起唇角,“想起以前,不知道就怎麼了。”
“你怎麼開始吸菸?”彷彿唯恐他再提及種種過往,她瞅了瞅他手裡的煙,微微皺起眉頭。
冷夜裡傳來一聲微嘆,他看著散發著微光的菸蒂,不湊到嘴邊卻也不掐滅,就這樣手執著菸蒂坐在她的旁邊。
鐵椅因為增加了另一個人的負重猛地顫了一下,容沫的心隨之一凜,這一刻,儼然回到了從前。
“習慣了。”看著煙的末端漸漸成了灰白色,他應了三個字,隨即輕輕一彈,菸灰便開始在他們面前四散,縱然是在黑夜,她也清楚的看到了那一點點四散的朦朧。“聽沒聽說過,酒是外向人的寵物,而煙才是內向人的良藥。”
“借酒澆愁,那只是給外面人看的表演,應酬,交際,這些才是酒發揮用途的地方。可是煙,”他突然一聲嗤笑,“明知道這個東西有毒卻偏要依賴,卻偏放不了手,這才是最大的絕望。”
“可是煙可以戒掉。”她笑,“只要有決心,再大的癮都會戒掉,況且,”她看了看他手裡的煙,那點可憐到極致的微光已瀕臨熄滅,“戒菸,死不了人。”
“如果我死了,你會難受嗎?”菸蒂上的光還沒有滅,他忽然狠狠掐滅了那一點光,轉頭看著她,“如果我明天就去死,你今天會不會難過?”
他的目光深邃而又凝重,藉著路燈昏暗的光,她還是自他的瞳眸裡看到了自己,只有自己,唯一,專注。
容沫突然想起明天的訂婚來,瞬時那一點點絕望與寒意自心底湧上全身,“我會很難受。”她收起了唇角強作的那抹笑顏,定定的看著他,“易明晞,我會很難受。”
我會是世界上最難受的一個人,難受的想去死,但是依然會活下去。
既然明天兩人會走向不同的路,易明晞,請讓我先你一步調轉方向。時至今日,不想看到你與別的女人並肩,不想看到你與別的女人纏綿,不想看到你與別的女人構造未來,所以只有我先行一步,先走。
我必須用自己的一生做賭注,才能完全祭奠與你所有的過去。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眸波光流轉,璀璨的猶如陽光下的碎鑽,“易明晞,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都曾經很愛很愛你。”
那麼愛你的時光,猶如烙在我心裡一樣揮之不去。“易明晞,我曾經那麼那麼的愛你。”
“愛”之一字,重重的,她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彷彿是料定一生只有這一次說這個字的機會,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字,融入嘴裡,除了酸澀與苦痛在舌尖繾綣,卻再也沒了那份甜蜜的纏綿。
“所以我真的想去死。”易明晞看著她,唇角突然有笑意瀲灩開來,彷彿帶著水漬,晶亮卻又悲傷,“容沫,我真的想就在你面前死掉,我想看看,你能有多難過。”
“你那顆冷冰冰的心,到底會多麼難過。”他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浸在夜色裡朦朧卻又遙遠,“你那顆冷血的心,到底會有多麼難過。”
他的表情悲惋卻又哀傷,彷彿下一刻便真的會邁向死亡。聽到他這話,她一下害怕起來,猛地將手捂到她的唇邊,直到手心感受到那一片溫熱,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在衝動。
想要抽下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
易明晞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撈下她的脖頸將頭錮住,他的唇印到她的唇上,霸道的,逼迫的,最後在情緒的牽引下慢慢迴歸溫和纏綿,而則她完全的聽從了情慾的指派,依偎在他懷裡熱情的迎合與輾轉。
吻著吻著,卻有淚水流了下來,順著唇角流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