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有心魔的,還好,我只需要打敗我自己就好,真是奇怪了,自己和自己打,怎麼會輸怎麼會贏呢,明明是兩敗俱傷的,木槿,你覺得你要是與你自己打,能贏嗎?”這個問題張瀟晗有些理解不了。
“我沒有想過,不過真的要和自己打起來,我覺得,我的肉身大概要不存在了。”木槿思慮著道。
“哈哈,”張瀟晗一拍手道:“不錯,你的歲月功法一點,便要奪去你自己的壽元,說是與心魔戰鬥,但是不論是心魔受傷還是本體受傷,最後真正受到傷害的都是這個身體,這個身體的神識,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誰捨不得這個身體。”
木槿定定瞧著張瀟晗的眼睛裡忽然閃現出光彩來,他忽然明白了張瀟晗的意思。
可張瀟晗隨即再皺起眉來:“我想到了,心魔自然也能想到,而向自己的身體出手逼迫心魔,好像有些……猥瑣了。”
木槿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回到黑瘴山,到要好好找找關於心魔的玉簡——木槿,如果我不是我了,是心魔的我,你會怎麼辦呢?”
張瀟晗忽然轉變的話題讓木槿有些猝不及防,一怔之下,真的認真地思索起來,張瀟晗瞧著木槿思索的樣子大笑起來:“木槿,我要是你,就把這個被心魔控制的張瀟晗幹掉。”
“為什麼?”木槿問道。
“難道你願意看到一個膽小怕死喜怒無常的張老闆?你願意張老闆三個字被生生毀掉嗎?願意看到有朝一日被你守護的張老闆將靈魂與身體全都心甘情願地奉獻出去嗎?你不會願意的吧,因為你知道我也不會願意的。”張瀟晗收起笑容,認真地道。
“好。”良久,木槿終於點點頭。
翠綠的荒域上空,三隻白狼乘風而行,威壓釋放出去,鳥獸紛紛躲避,其上一男一女兩位修士端坐著,如此畫面安靜祥和,誰又能想到他們交談的內容竟然是死亡呢。
風呼嘯地刮過耳畔,青絲飛揚,鼓起的衣袍獵獵作響,木槿側頭凝視著張瀟晗,她沉靜地微笑著,好像即將面對的不是死亡。
“答應我,在你與心魔交戰之前,告訴我。”
張瀟晗微微側頭,然後輕輕地點點頭。
回到黑瘴山,木槿便忙碌起來,張瀟晗幾次從洞府出來,都不見木槿的身影,與她相熟的修士們幾乎都飛昇了,很多時候,她都沉靜地坐在水潭邊,望著滿池的蓮葉,滿池的花苞。
蓮花化形之後,本體還留在這裡,人卻經常地離開,張瀟晗幾次回到黑瘴山,都與蓮花插肩而過,感覺中,蓮花在有意避開自己,張瀟晗想見到蓮花的心思就淡了。
碎嬰之後修為進入到合體後期,在提升修為就困難多了,張瀟晗更多的時間在修習神識,並且開始一次次揣摩陰河巖畫悟出的字跡。
生已經完全消失了,長字還在,便是她並沒有完全領悟,只能在識海內,一遍遍臨摹著,用神識,用神識化形出來的自己。
她完全感覺到,在她臨摹這個字的時候,還有一個自己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內默默地打量著她,偶爾她會側頭凝視著心魔,心魔便退去了,隱沒在本來就看不到的黑暗中。
被心魔注視著多了,也就不那麼在意了,更多的時間,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功法上,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悟出長的真正含義。
但她很少開始回憶了,過去終於真正被她遺忘了。
她不再回到洞府內,彷彿黑瘴山內偌大的水潭,旁邊那一點點的草地就是她的洞府。
偶爾,她會翻檢出一些妖獸的皮毛,親手煉製成符紙,卻不曾在符紙上製作出一張符籙,心緒不安靜的時候,她也會停下參悟,淬鍊煉器材料,但同樣的,她只是一次次地剔除材料的雜質,不去真正煉製。
時間好像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