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總是不自覺地將她自己和其他人隔離開。她坐在賓館裡,透過小窗,望著天邊那抹蔚藍。
她在想什麼?她是張瀟晗?還是自己是張瀟晗?
難道自己要永遠停留在這個身體裡。看著這個身體好像在尋著某一個軌跡生活著,卻無能為力,既不能干涉,也不能改變?
天黑下來又亮起來,她已經在西藏停留了好一陣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擁擠的火車站,揹著包裹拉著行李的行人,腳步匆匆,她停留在臥鋪前。
她總是半靠在鋪位上,有時候拿著一本書,有時候聽著音樂,偶爾也和鄰座的說說話,然後,她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張瀟晗知道她陷入了幻象中,這個幻象不是別人製造的,而是她的本心為她自己製造的,她只能依靠自己才能脫離。
可是她就被禁錮在這個幻象裡,根本無法擺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自己在前世,和其他所有普通人一樣生活著。
孤獨的她終於也遇到了心儀的人,也是一個平凡的人,然後如同所有人一樣他們相戀,笑容漸漸重新出現在她的臉上。
他們約會,一起看電影,一起散步,然後結婚,洞房花燭……
他們有了孩子,一起照顧著孩子,中間也有過爭吵,也有過和好,磕磕絆絆也還算幸福。
那個女孩早已經不是女孩了,皺紋爬上了面頰,人也漸漸進入中年,孩子也漸漸長大。
她才是張瀟晗吧,忙忙碌碌生活的張瀟晗?那她呢,她又是誰呢?另一個張瀟晗?被禁錮在張瀟晗身體內的張瀟晗?
好像過了漫長的幾十年,又好像只有短短的一瞬,張瀟晗經歷著她的前世,若是她沒有遇到那個儲物袋,若是她的靈魂沒有被儲物袋帶到另一個世界,這就是她的生活。
若是沒有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這個人生軌跡也沒有什麼不妥吧,一個普通的女孩,安安穩穩平靜生活一生。
可是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見識了那個世界的精彩,她怎麼可以安於這個平靜的生活呢?這個世界裡她會有愛人,孩子,可是那個世界裡,也有牽掛她的人。
她看著滿臉幸福的那個女人,眉眼間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那是她,可是她不喜歡那個她,她不喜歡安於現狀的她。
她要回去,回到屬於她的那個世界裡,即便那個世界危險重重,總會有危險伴隨,但是那個世界精彩,那個世界有她為之拼搏的東西。
這個平靜的世界不屬於她了,永遠不屬於她了,就算她回到了這裡,也是匆匆的一個過客。
這個張瀟晗和她已經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不同的人了,完全不同,未來,她們的生活將會是兩個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她就是她,她不是她,就算同在一個軀體裡,她仍然不是她。
二十多年了,她已經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前世生活了二十多年了,看著她的孩子漸漸長大了,她該回去了,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張瀟晗感覺到她在漸漸退出那個張瀟晗的身體,眼前的景象在一點點遙遠,視野在一點點擴大,她離開了她,離開了熟悉的房間、城市,離開了這個星球,她遠遠地向後退去,眼前一道漣漪,她回到了奈何橋上。
好像就在剛剛低下頭看一眼碗裡清水的那一瞬,那道漣漪剛剛擴散,水仍然清澈見底,她的心情仍然平靜。
但是有什麼東西變了,她變了,就在她望著這碗水的時間裡,她完全剖析了她的內心,她心底僅存的一點對前世的留戀完全遠去了,她脫胎換骨般,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人。
心底竟然沒有半分遺憾,不,若是回到前世,重新做一個普通人才是遺憾吧,張瀟晗審視著碗裡的清水,忽然間做了一個她自己都吃驚的舉動。
她捧著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