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恙。
遙遠的天空忽然張開了一道裂縫,好像在遙遠不可觸及所在有視線在觀望過來,被窺視的感覺悄然籠罩全身,張瀟晗緩緩抬頭,凝視著昏暗的天空。
不止一次她感受過這種窺視,從最初的渡劫開始到現在,從最初的心悸開始到心安,她沉靜地抬頭,彷彿注視著命運輪迴的軌跡般。
在無數次徘徊掙扎中,她早就可以坦然面對命運了,不論是公與不公,無論是安還是險,無論是平與不平。
所以,她坦然地望著昏暗的天空,坦然地凝視著對她的窺視,她已經將她的一部分擺正了位置,她既然在天帝創造的世界裡,就要遵守天帝制定的規則,可她也沒有忘記她的另一部分思想,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要想讓她徹底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她恍然明白過來,天帝或者是凰已經付出了代價了啊,就是她的機緣,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生命,因為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他們給了她所有能給的一切,他們算計了所有,唯獨沒有算計到她的思想,她不同於他們創造的世界中人的思想。
她笑起來,風淡雲輕,可眼底分明沒有笑意,她只是不在意,經歷了這麼久,她真的不在意了。
無論結果如何,她只做她自己,足矣。
天空昏暗,什麼也看不到,就彷彿突然出現般,窺視忽然消失了,靈力亂流也忽然遠去,張瀟晗知道,她的命運開始出現分支,她的選擇已經讓她走上另一個軌跡。
她還是站在那個小山包上,前後左右只有幾個空間裂縫孤獨地懸掛著,天眼的視線下還有幾個隱形的空間裂縫,先前的一切幾乎是場錯覺,如果不是錢一和薛遙消失在身旁的話。
是錢一和薛遙分擔了她的麻煩,還是她送給了他們一場機緣,張瀟晗無從想象,她只知道她重新孤獨起來,在域外戰場。
域外戰場的每一次麻煩,她的身邊都有旁人,也許在域外戰場內她註定是要孤獨的,也許因為這裡本來就不是天帝創造的五界,這裡是上古時期五界大能與五界之外生命戰鬥所在,所以,這些被大能攜帶的空間才以空間裂縫的形式存在在這裡,一直到其內的靈力潰散,空間坍塌。
至於先前的陣法,如果她沒有承受住誘惑,想要取得其中幾個空間裂縫,又會發生什麼呢?被囚禁於空間裂縫內?隕落?
不,天意怎麼會如此安排她呢,她不是凰的爐鼎嗎?難道不是凰將她的魂魄攝入進來?
或者不是凰要以她為爐鼎?是天帝?
所以才有築基之後的一次次窺視,才有她吸收了不死之意煉化了凰之火焰的憤怒?
是因為她將脫離了掌控?
這個身體已經與她的靈魂完整地契合,不再是合適的爐鼎?
張瀟晗默默地站立在小山包上,這一刻她感覺到深深的孤寂。
孤身一人,張瀟晗獵殺遊魂的效率再次得到提高,她也時刻注意著,不肯與修士都太多的接觸,不想再連累旁人,偶爾她也會安靜地坐一會,思考著怎麼得到另外幾枚乾坤令牌,儘早開啟五界通道,可這麼想著又會忽然被警醒,魂修的傳聞突兀地出現在腦海裡,她開啟了五界通道,是不是就如潘多拉開啟了魔盒,五界格局從此改變,所有的一切,她見到過的一切都將改變。
不論五界的修士對他們現今的生活滿意與否,他們都將面臨改變,誰也不能將改變強加給他們,打著為了他們的好的旗號,因為任何一種改變都將有受益人,也將有受害者。
可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繼續下去,將自己當做一個機緣厚重的普通修士,在這個世界繼續下去?假裝忘記她的過去?對她自己又公平嗎?
兩種想法交替出現在腦海裡,她矛盾的時候就不去想,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