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然而出海就有風波之險的。再說先帝時禁百姓採海珠。可是百姓要生活,京城貴人們也需要購買海珠做裝飾品,因此禁令不禁,反而百姓因為是偷偷摸摸下海的,風險多多,官吏藉機苛刻,商人從中暴利,此禁令沒有利民,反而害民。為何不下禁令,禁止官府參與,聽民自採之?”
趙匡義沉思。
“朝中有人會想到的,包括臣,但皆不敢說,為何,人命關天!人命關天,重視百姓生命安全是好事兒,因為不能求實,無人敢對它進一步的詮釋。就象賦稅,一年為押送賦稅進京,死了多少役夫廂兵?同樣不敢說,為何,難道因為人命,國家就不要賦稅了嗎?所以這個人命關天,成了口號,成了攻擊政敵的法寶,而沒有延伸它真正的意義。”
“臣的兩艘海出事了,臣雖妥善安排,可害怕別人用此攻擊,於是派船伕抓了幾個南海部族的國王來京朝貢。實際除了高麗有戰略需要外,大食或南海這些國家的國王來朝貢,於國有何意義?萬國來朝,又有何意義?來朝的使節越多,國家賜予越多,這些賜予是要花錢帛的,錢帛哪裡來的,還不是從百姓頭上徵過來的。百姓生活得好壞,才是國家之根本。為何要捨本求末?”
“再如言事,先哲諸賢之言是好的,偶爾引證便可以了。其實包括夫子在內,他們一生還沒有探討出一條真正的治國之路,只是給後人留下許多思想。大臣們言事,言水利就說水利,言民生就說民生,何必亂引用諸聖之言?陛下,你看一看。”宋九隨便抽出幾本奏摺,最少三分之一奏摺裡在講大道理。
“或如臣在江州所做的那樣,說到底就是利益的分配,給江北商賈一份生機,就能給江州帶來繁榮,給原江州百姓一份公道,就能減輕他們的怨憤,甚至整個江南百姓對朝廷不會再那麼仇視。但有多少人敢說。我這就是利益的分配?”
“利益分配,無非是國家與個人。個人又分貴族平民,貴族是精英。分配得少,他們不會安心做國家的四肢,平民是國家的根本,分配得少,國家必亂也,國家是重心,分配得少,各種內政與軍事就無法落實。但因為君子恥於言利,於是大臣們的奏摺往往雲裡霧裡。顛倒黑白,說不清楚,反而成了他們各自私心的工具。”
“再者言諫,我朝政治寬鬆,也廣置言臣,為何言臣遠不及唐初?不以不能言而不言,不以所言而言,此才是言諫。”
“何為不以所言而言,不以不能言而不言?”
“諫臣當以國政錯失。君臣之過而敢於上言,此才是諫臣之職。然而立國十幾年來,沒有一個諫臣能做到這一點。比如王繼勳於洛陽食人,至今有誰彈劾過?”
“王繼勳啊。”看來宋九與王繼勳是較上勁了,趙匡義苦笑道:“朕回宮後立派中使查問他。”
“還有,諫臣不能以自己所喜惡來言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那怕是自己的親朋,錯了也要進諫。那怕是自己的仇敵。對了也不能顛倒黑白去攻擊他。此就是臣所說的求實。”
“故臣說要務實求實。”
趙匡義張口結舌,聽出來了,這是面紗,宋九想要**裸的拉開它。
“然後是用人,唐太宗說夫設官分職,所以闡化宣風。故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制木,直者以為轅,曲者以為輪;長者以為棟樑,短者以為栱角。無曲直長短,各有所施。明主 之任人,亦由是也。智者取其謀,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無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無棄材,明主無棄士。不以一惡忘其善;勿以小瑕掩其功。割政分機,盡其所有。然則函牛之鼎,不可處以烹雞;捕鼠之狸,不可使以搏獸;一鈞之器,不能容以江漢之流;百石之車,不可滿以斗筲之粟。何則大非 小之量,輕非重之宜。”
“國家不是沒有人才,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