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尤振榮遲疑了下;開口說道:“昨晚聽說城東著火;老尤我這一夜都沒睡好;今早想了下;那雜貨店本來就不怎麼賺錢;進爺只要兩成實在太厚道了;老尤心裡過意不去;特意備了一份禮物;以後每月就給三成吧”
趙進臉上笑容不減;看著誠惶誠恐的尤振榮;他當然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這位是被嚇到了。
誰能想到昨日白天橫掃城南;晚上又去把仇家燒死;這手段未免太過狠辣;想想自己昨天跟這樣的角色當街開打;任誰心裡都要擔驚受怕。
趙進上去拍了拍尤振榮的肩膀;本來他比對方小二十歲還多;這動作卻像是比對方大一樣;趙進笑著說道:“尤老哥不用想太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趙某做事一向公道。”
尤振榮被他這麼一拍肩膀;下意識的彎彎腰;於笑著說道:“以後尤某就主要在城外莊子上住了;進爺有什麼吩咐就派人過去打個招呼。”
趙進笑著答應;尤振榮剛要告辭;卻想起進門時看到的家丁訓練;那百餘個年輕小夥子聽著口令整齊劃一;氣勢逼人;再想想昨日趙進和夥伴們的勇猛善戰;尤振榮猶豫了猶豫;上前低聲說道:“進爺;聞香教從來不肯吃虧的;萬曆二十八年那時候教裡有人造反;被衙門裡抓著殺了頭;過了一年不到;經手的捕快;書辦還有看頭的劊子手;都丟了性命;進爺做了這樣的事;一定要小心啊”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滴水不漏(第二更)
萬曆二十八年?劊子手丟了性命?趙進猛地反應過來;父親趙振堂不就是因為這個才當上的劊子手;怪不得當時沒人敢接這個位置;怪不得談起這個;父母就語焉不詳;原來也和這聞香教有牽扯。
看著趙進愣神;尤振榮也不想多留;只是抱拳告辭;剛走出門;卻聽到趙進在身後朗聲說道:“老哥這句提醒;兄弟牢牢記下了;多謝。”
說是記住提醒;實際上是記住人情;尤振榮連忙轉身抱拳;這才離開。
那邊尤振榮剛走;吉香和孫大雷走了進來;吉香進門就壓低聲音詢問說道:“大哥;昨天晚上直接剁了那李陽多利索;為什麼要灌醉了才放火?”
此時徐州城的一天才開始不久;徐州知州衙門裡大家也都剛剛上差;捕房裡一於人各自一堆喝茶閒聊;趙振堂和往常一樣坐在角落;身邊卻圍著七八個陪笑討好的。
捕房裡卻不見總捕頭陳武;有人過來問;卻得知陳武一早就去了刑房那邊
“仵作已經驗屍回來了;兄弟們也問完了話;那土娼的相好說;昨天是李陽在那邊留宿;李陽是活著被燒死的;倒是那婆娘火燒起來之前已經死了;那邊還能看到碎酒罈子。”陳武在那裡仔細說著;這是個單獨的小房間;只有刑房李書辦和陳武兩個人在。
李書辦聽得很仔細;陳武說完後;李書辦猶豫著說道:“那就是李陽和土娼吵架;殺死土娼後畏罪自殺?”
“兄弟們也都這麼講;就請李先生在呈文上這麼寫吧。”陳武點頭說道。
李書辦也點點頭;衝著門外看了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趙家那小子下手還真狠啊;昨天掃完了城南;晚上又去放火”
陳武也不自在的回頭看了眼;猶豫了下介面說道:“難得的是做事縝密;居然知道活著把人燒死;李先生你也知道;死人被燒死嘴裡沒灰的;就算別人想要找毛病都找不出。”
說到這裡;陳武反應過來;拍拍腦門說道:“應該不是他們做的;聽人說;我家那小子昨夜在他們那邊鬧了半夜的酒;一幫狐朋狗友的都喝醉了。”
“你慌什麼;咱們就是私下議論。”李書辦搖頭嗤笑說道。
陳武剛才說得高興了;卻忘了自己兒子牽扯在這裡面;陳武沒有接話;只是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李先生;昨天抓回來那幾個